皇上說,一樣的東西,可見,娘娘是愛惜舊物之人,隻有懂得愛惜的人,才能知道珍惜眼下的生活。”
貴妃娘娘一怔,原是沒把這話當真的,可是現在聽來,這麼簡單的話,偏偏就能聽出些別的味道來。
“靳王妃這張嘴,到真真是巧呢。”
剛剛還十七弟妹呢,這會兒就靳王妃了。
殷夕顏在心裏鄙視了一番,不過嘴上卻笑的歡暢,“娘娘謬讚了,哪裏就巧了,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想來,十七弟也喜歡王妃這份實話實說的勁吧。”
貴妃娘娘一邊呷著茶,一邊隨意的說著。
殷夕顏眸中的笑意越發的深了,隻是回話的時候,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躑躅道:“我們王爺平素不大在府裏的,朝廷的事兒多,皇上用王爺覺得順心,又是自家兄弟,難免在外頭的時間就多,也就小世子出世以後,王爺回府的時間還能比以往長一些,不過也多半是陪著小世子說話的。”
貴妃娘娘嘴角一抽,這話,是推卸?
隻是坐到了這間屋子裏,就算是想推,貴妃娘娘也不可能讓她推的了了。
“靳王妃這話可真是說笑了,本宮雖然出不了宮,可是宮外那些傳言,本宮到是頗有耳聞的。”
“娘娘既說是傳言了,耳聞不耳聞的,也不過是當個樂子聽聽算了,當不得真的。”
殷夕顏分毫未讓的說了過去,一來一往,到有幾分對搏的意思。
貴妃娘娘一滯,看著殷夕顏的目光不禁多了打量。
敬國公府的三姑娘,待嫁閨中的時候,到是頗得府裏的長輩喜歡,就是外家也對她極為看重。
原本以為嫁給夏侯靳,也不過是命不久矣,可沒成想,她不隻給夏侯靳生了兒子,還能得盡寵愛。
貴妃娘娘是在宮裏掙紮過來的人,傾軋別人的手段,算計別人的手段,從來就沒短過。
宮裏的女人,從來不缺爭鬥的對象,有的時候,不是因為你喜歡鬥,而是生活逼的你不得不鬥,不鬥,就意味著你沒法生存。
太子一位,若說早先沒什麼想法,也未見得,就算是她沒有,還有自己的娘家呢。
這些年,隱諱的,她也從娘家那邊聽到些這樣的心思,於她,也沒什麼不好的。
隻是這個契機不好拿捏。
太子是正宮嫡出,想在太子身上製造機會,非常難,尤其兩兄弟還差了那麼多,她一度要放棄了。
可是沒成想,昭王,淳王先後出了事兒,太子又暗中劫殺恪王,也正是因為如此,皇上才對太子涼了心。
當然,也由此能見出,皇上對恪王的用心。
貴妃娘娘原本以為沒有契機的,可是皇上給了她這種契機,廢太子,明麵上把洛王推出來當擋箭牌,可是背地裏,也沒少把淩王叫到跟前親授這治國之道,那個時候,她就知道,機會,已經擺在眼前了。
隨後,皇後被處死,太子被圈禁,六宮無主,除了德妃位份最高,剩下的三妃也不過是平平之態,到是意外,沒想到皇上封了個貴妃給她。
六宮之中,她的位份一下子占到了最高,這種時候,再聽到自己的兒子在前朝,屢屢受到皇上的垂青,她當時就想,就是這個時候了,一定要哄著皇上把這個太子的位置給淩王。
她覺得她已經做到了,也從皇上的眼裏看出了這樣的意思,隻是才幾個月,短短的幾個月,那種讓她心潮澎湃的等待,似乎就要成為幻象。
她不想讓這份幻象從眼前消失,不想一直期盼的,就這麼流走。
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隻知道皇上見了夏侯靳之後,去了德妃娘娘的宮裏,然後到了她宮裏之後,這態度就不是原先的態度了。
說實話,以前她真沒把夏侯靳放在眼裏,當然,也知道夏侯靳不是那麼容易收買的,隻是在那次之後,她才發現,她忽略掉的,其實一直被德妃利用著。
恪王早在幾年前就跟夏侯靳走的近了,那個時候,她還嗤之以鼻,再加上恪王表現出來的,的確是對大位沒什麼想法,她也就沒在意,當然,人前她還是裝的溫柔端莊,背後,卻在心裏想著,德妃不會教子,就這麼一個兒子,憑德妃的家世,宮中的人脈,再加上皇上心裏的份量,怎麼就不為自己的兒子爭一爭。
隻是這會兒,她才發現,原來,一直是她膚淺了。
不爭,也是爭。
她真真的讓德妃上了一課。
貴妃娘娘目光莫測的看著殷夕顏,且不說她年齡尚小,隻剛才說話這番對答,便知是個心思狡猾,不好收服的。
到的確是夏侯靳身邊的人。
“十七弟妹,想來,我讓人請了十七弟妹進來說話,十七弟妹心裏已經有數了吧。”
殷夕顏嘴角一抽,想著貴妃娘娘您說話能比這兒再不著調一些了嗎?從進門到現在,說的都是廢話,然後問她有數?
有數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