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正神情一怔,眼神震驚的看向傅瀝。
對於衛樵,傅明正是極其欣賞的,他甚至都將衛樵當成了忘年交,心裏也不償沒有想過將衛樵培養成他的接班人,將來成為內閣首輔繼承他的事業,可是聽著父親的語氣,他感覺到了一絲極度危險的氣息。
不過隨即傅明正便冷靜下來,擰著眉頭看向傅瀝,試探著道“父親的意思是?”
傅瀝神色罕見的露出淩厲之色,雙目炯碩,微皺著眉,道:“說他是變數,不是因為他的才華,也不是因為他是傅瀝的女婿,也不是他得皇上親睞,而是他身處的位置。”
“他身處的位置?”傅明正微微皺眉。衛樵的位置,不就是一個禦史中丞嗎,為什麼聽父親的意思,總覺的隱含著莫大的危險。
傅瀝看著傅明正疑惑的神色,擰著眉,點頭道:“不錯。太子,你,武清寧,以及還有常頌秦勻等人,這些人啊,不知不覺全都已經跟衛樵脫不開關係,而且,想脫也脫不了了……”
傅明正臉色就更加的震驚了,他震驚的是傅瀝竟然會知道太子是誰,可隨即也釋然,皇帝可以瞞過全天下人,卻瞞不過傅瀝。
傅明正也不多問,臉色怪異的看著傅瀝,道:“我怎麼會脫不開衛樵?”
傅明正心裏當然奇怪了,太子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衛樵走到一起了,還有為什麼要特意提及武清寧常頌還有秦勻,父親的話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傅瀝淩厲的神色微微緩和,撇頭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那些改革能脫離衛樵?”
傅明正心裏本能的想要反駁,但仔細一想,他發現,他費盡心血總結的各種改革方案,已然處處都有衛樵的痕跡,如果真的要進行改革,當真是無法脫開衛樵,甚至要處處倚重他!
傅明正心裏有些不甘,又道:“他的位置真的有那麼特別嗎?”
傅瀝神色露出一絲複雜之笑,道:“是啊,不僅特別,恐怕大齊整個動向都要由他主宰了。”
傅明正眼神裏震驚莫名,隨即皺著眉頭不停思索著傅瀝的話,雖然感覺有些不同尋常,可以他的身份地位,竟然還是看不出任何的頭緒!
傅明正在佩服父親目光高遠的同時也暗暗疑惑,衛樵的位置究竟特殊在哪,為何連他父親都隱隱的有一種無力感?
傅瀝沒有再給傅明正解釋,今天他隻是點一下他身邊的兩個兒子,他轉頭看向傅明理,淡淡道:“聽得差不多了?”
傅明理一腦子漿糊,差點就睡著了一聽傅瀝的話,當即猛然跳了起來,連連點頭,道:“聽明白了聽明白了。”
傅瀝也懶得和他計較,道:“你明天選好禮物,選的好一些,在府上選一些先帝賞賜,後天送到李府去。”
“李府?”傅明理一聽先帝賞賜心裏就是一驚,隨即又冒出‘李府’,他腦子有些轉不過彎,隨即小心翼翼的看向傅瀝,道:“是李元芳府上?”
傅瀝目光深邃,淡淡道“是李承。”
“李承?”傅明理小眼睛不停的眨,腦子裏急速的思索‘李承’是何許人?他傅公子在金陵橫行多年,凡是有頭有臉的沒有他不認識的,但這個李承,他真沒聽說過。
另一邊的傅明正也疑惑不解,什麼人竟然勞動他父親親自吩咐送禮,要知道,這麼多年,傅瀝真正給人送禮的次數屈指可數。
傅瀝看了兩人一眼,有心解釋,隨即又是一歎,擺手道:“按我說的去做吧。”
傅明正傅明理對視一眼,向著傅瀝躬身道“是父親。”
傅明正傅明理走出傅瀝的書房,傅明理一臉疑惑的看向傅明正,道“老五,我怎麼覺得今天父親有些奇怪?”
傅明正也感覺到了,卻苦思良久茫然無所得,歎了口氣,道:“也許是因為李閣老的事,父親有些感慨了吧。”
傅明理深有同感的點頭,道:“是啊,兔死狐悲,如今李元芳都致仕了,父親也差不多了。”
傅明正臉色一黑,暗暗吸了口氣,艱難的將心裏那股打人的衝動給壓了下去。他這位四哥當真沒心沒肺到了極點,這裏離他們父親的書房隻有十幾步之遙,他怎麼就說的這麼坦然?
傅明理絲毫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忽又道:“老五,你知道著李承是誰吧?這麼大來頭,竟然讓父親親自吩咐,更是讓要選先帝賞賜,什麼來頭?”
傅明正心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隨即也思索起著‘李承’來,他對大齊有頭有臉的官麵人物那也是基本熟知,可是要點出一個能夠讓傅瀝重視,並且親自備禮到先帝賞賜這種程度,實在是太難。當然不是沒有,比如現在宗室裏殘留的一位老王爺,那是比當今皇帝還高一倍的人物,還有就是高崎的父親,這位當年做過當今皇帝的幾天老師,勉強算是帝師,也值得傅瀝這麼做,可要是再找,就要勉強了,畢竟到了傅瀝這種層次,送這種禮物,那是臉麵問題,整個大齊能收下敢收下的,扳著手指也不過五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