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寧自然也明白這東西的重要姓,與衛樵湊到一起,目光落在那緩緩打開的黃色錦帛上。
借著淡淡的月光,衛樵雙眉緊凝,一瞬不瞬的盯著緩緩張開的錦帛。
這張錦帛讓當今皇帝,傅瀝,武徒,晉王幾人糾纏了一輩子,如今就要在衛樵目前展露真容了……隨著黃色錦帛的緩緩打開,衛樵與武清寧的臉色也都變化起來,當全部打開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變的極其的怪異,相當的怪異!
白色,借著淡淡的月輝,保存了二十年的先帝遺詔,竟然全部都是白色的,一點墨跡都沒有!
空空如也!
衛樵嘴角抽動,喉嚨好似被勒住了一般,雙眼大睜,臉色通紅,目光盯著那空白的遺詔一眨不眨。
而武清寧也極其的罕見的,俏臉露出了驚疑之色,目光閃動的盯著那什麼也沒寫的先帝遺詔。
本以為這份遺詔是給傅瀝武徒的,能夠讓兩人乖乖聽命的去限製甚至是廢了當今皇帝,但衛樵萬萬沒想到,這份詔書,這份藏了二十年的詔書,竟然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寫!
過了許久,武清寧抿了抿嘴唇,俏臉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轉頭看向衛樵,輕聲道“假的?”
衛樵心裏咚咚咚跳個不停,臉色一陣變幻,盯著白布搖了搖頭,硬生生的將胸裏的悶氣給吐了出來,道:“是真的。”
武清寧俏目疑惑。
衛樵眉頭緊擰,但旋即又悄悄鬆了口氣,卻沒有為武清寧解惑。
他心裏在想,沒有遺詔或許是最好的,如果真的有先帝後手在這個時候出現,恐怕會打亂當今皇帝的布置,將大齊弄的分崩離析。
衛樵眼神一陣閃爍,最後看向武清寧道:“將它放回去。”
武清寧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隨即還是接了過去。
衛樵看著武清寧矯捷的躍上大佛,心裏重重的吐了口氣,仰頭看向武清寧道:“咱們今晚一直在家裏,也不知道什麼先帝遺詔,就讓它待在這吧。”
武清寧輕輕的將詔書放回去,又遮掩一番,抹去一切痕跡,輕輕跳了下來。
衛樵笑著看著她,本來還想解釋一句,但武清寧卻輕聲道:“我懂的。”
衛樵一怔,隨即笑了笑,由武清寧扶著向外麵走去。武清寧也不是笨人,理會他的意思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道聖旨‘存在’著,可以讓各方保持克製,讓大齊可以穩定的過渡,若不然這聖旨一出,各方再無顧忌,恐怕離天下大亂就不遠了。
衛樵與武清寧兩人悄然離開了雲佛寺,緩緩的走到了山下的馬車邊。秀兒如鬼魅般的躍了出來,對著兩人輕輕搖頭,示意沒人跟來。
衛樵擺了擺手,示意上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衛樵被迫的又躺在床上,昨天晚上的後遺症發作了,他的傷勢又退到了以前。
“唐河見過大人。”羽林軍唐河恭敬的對著椅子上的衛樵抱拳道。
衛樵淡笑著看著他,手裏倒著茶,道:“不用客氣,來坐。”對於唐河突然的來意衛樵也好奇,但臉上卻不急。
唐河謹守卑下之分,神色不動的對著衛樵道“屬下不敢。”
衛樵笑著看著他,道:“想來你在這裏也不舒服,有話就說吧。”
唐河見周圍也沒人,便向前走一步,壓低聲音道:“大人,內閣傳出消息,晉王去了北方,越過了慶家堡,除了周尚德,晉王府其他人都在。”
衛樵眼神微微閃動的看著唐河,他不過是校尉,如何聽到內閣消息,而且還在他自己之前知道?
想著現在坐鎮羽林軍的是傅明正,衛樵心裏若有所思的點頭,徐茂不在,也隻能挑出唐河給自己傳遞消息了,衛樵心裏了然,抬頭看著他道:“為什麼沒有周尚德?”
唐河搖頭,隨即道“通往北方的幾處關卡說是看到周尚德的身影,似乎是在追趕晉王。”
衛樵眉頭微微一皺,為什麼晉王離去沒有通知周尚德,周尚德又是如何追趕的?各處關卡又為何沒有攔截?
衛樵心裏一陣轉動,目光又落在了唐河身上,道:“北方可有攔截晉王故將?”
晉王也曾經統帥軍隊與匈奴人交戰,手下自然不會沒有一點驕兵悍將。
唐河一怔,旋即道“沒有。”
衛樵又問道“可有聖旨下?”
唐河又微微皺眉,低著頭道“沒有,不過聽說珍妃娘娘已經啟程去慶家堡了。”
“嗯?”衛樵眼神裏閃過一抹詫異,不攔截晉王,不攔截周尚德,不攔截晉王舊將,又將珍妃娘娘派過去,這究竟是為什麼?
文正皇帝的城府自然不是衛樵可以揣度的,他思索著便搖了搖頭,向著唐河道:“金陵戒嚴還要持續多久?”
唐河道“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