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袁買的話,耕夫怔了一怔,壓低聲音問道:“公子所言是真?你也覺得你那……三位兄長,不是成大事之人?”
“嗯,長兄袁譚好勇鬥狠,貪權而無才,次兄袁熙溫篤有餘,而胸無大誌;三兄袁尚恃寵而驕,華而不實。恐此三人皆不能繼承父親大業,學生有心為天下黎民的安生略盡綿薄之力,奈何才疏學淺,人微言輕。我看先生相貌堂堂,氣度不凡,願得先生指點一條明徑!”
袁買學著帝王求賢的說辭,一副願為天下黎民赴湯蹈火的樣子,說著單膝就要下拜。
劉備就是這樣忽悠人的,以後咱也這樣幹!
袁買的話顯然讓這耕夫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孱弱的少年對他三位兄長的觀點竟然和自己一樣,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能夠把人看的這麼透徹,實在是難能可貴。而且話語中頗有為天下蒼生請命的慷慨,言語中又對自己畢恭畢敬,更是尤為難得,不禁心頭一動。
“這少年倒是不錯,知道禮賢下士。和袁紹的高談闊論,愛慕虛榮相去甚遠……是否是個值得輔佐的人?”
耕夫一手牽著毛驢,一麵用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著袁買。
“可惜啊,這少年體格孱弱,陽剛之氣不足。再加上聽說袁紹十分不喜歡這孩子,已經十六七歲了,還沒有一官半職,在其他三兄弟羽翼已豐的情況下,別說要想有所作為,隻怕能否活下去都是未知的事情……”
想到這裏,耕夫放棄了托出自己此行來鄴城的真實目的,搖頭道:“公子說的情真意切,隻是我這山野村夫胸無點墨,聊幾句閑話還行,你真要讓我說個三長兩短,卻沒那個本事。時候不早,村夫該回山去了。”
聽了耕夫的話,袁買心裏很是失望。不過通過此人剛才欲言又止的舉動,以及閃爍不定的眼神,袁買已經把他的心思猜測了個十之八九。
想想也是,自己身無一官半職,在這明爭暗鬥的袁氏集團中朝不保夕,別的不說,就憑麴義適才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又憑什麼讓人家把未來托付給自己?
想到這裏,袁買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要想招募人才,讓別人替自己效力必須一步步的來,先爭取點兵權,積累點名望才是最要緊的,否則傻子都不會跟著自己混!
“既如此,學生也不敢勉強。隻是想請教先生大名,或許你我將來還有緣再敘。”
袁買閃到一邊,讓開了去路。躬身詢問耕夫的名字,以備將來時機成熟之時再去尋訪。
“嗬嗬……區區賤名不足掛齒,若是公子他日想要和我這村夫閑聊幾句,可以到徐無山來找我。隻要提起我的衣著打扮,並不難尋找。”
耕夫笑嗬嗬的還了一個禮,翻身騎上毛驢,低吟著“知我者謂我何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的曲子,奔城門外徑直而去。
袁買琢磨了片刻,也想不起徐無山是個什麼地方,更猜不出這個耕夫是誰。
不過卻相信此人絕對是個隱士,就憑他能夠吟唱出《王風?黍離》裏麵這流傳後世的名句,便可以斷定此人必是個憂國憂民的仁士。
不過,袁買也知道就憑現在的自己,想要拉攏此人,絕無可能,隻能詢問點信息圖謀以後招攬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回州牧府,結識幾個袁紹手下的謀士武將,慢慢的積累自己的人脈才是當務之急。
辰時時刻,州牧府懸燈結彩,熱鬧非凡。
前來給袁紹賀壽的各路將領官吏,絡繹不絕,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
袁買一溜小跑回來到了州牧府,從後門進入了府邸。雖然他身無官職,也不得袁紹的喜愛,但畢竟是袁紹的親生兒子,這座府邸還是可以隨意出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