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考對策,竟發現了牆上攀著的藤蔓。總算天無絕人之路!隻有一試了。瞳咬唇抓起藤蔓,應該是長了有一段曆史的,不會有斷裂的危險。瞳的動作算是敏捷,靠磚縫的支撐總算抓著藤蔓上了半
牆。
越往上重力勢能越大,身體卻愈發沉重,就在無法前進之時,耳邊倒不合時宜地傳來侍衛的聲音——
“哎,那邊是不是有人?”
心弦一緊,瞳手中愈發地用力。
“你,過去看看。”
“是。”
不好!一滴汗珠沿額角滴落。
“有什麼異常?”
“沒有。”
瞳鬆了口氣——幾乎是憑著本能,她翻過了牆頭。她狡黠地笑,繼續向下摸索著藤蔓……
“啊!”
手上傳來刺痛,手掌隱約感受到熱流,十指連心,她剛剛那一翻已是非自身力量所及,這下終於支撐不住摔了下去。
那可是近十米的高牆!
身下突然傳來柔軟的觸感,身子沒有順從引力,而是飄然向牆內飛去。待鎮定心神,卻突覺寒氣逼近。
“在想什麼呢?”
驚得微張了嘴,瞳機械地轉頭——或者說是一點一點把頭往後挪。
“你……”
男人揚著細挑的眉,麵色平淡。而自己此時正躺在男人懷中,大難不死。
心髒“噗通”地上下跳動了一下,猛然劇烈。一記悶鈍的重擊帶著悸動砸在心口——就是這種感覺,強烈的心跳不知道是悸動還是恐懼。
“修。”平息了驚愕,瞳學著他一樣平淡了麵色,唇角微揚。
修反倒顰蹙起了眉:“你倒是知道回來。”
“我沒去哪啊——”
“你該知道騙不過我。”修的眉頭蹩蹙得愈發深,索性將瞳放下,抱臂望她。
“我回去睡覺。”雙手緊攥,卻惹來一陣刺痛。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
細眉緊擰,修扯起她的手。
她欲抽回,卻掙不脫。
“笨蛋!毒蔓的利刺刺進你的手了!”
“這我當然知道啊。”語氣不以為然,卻真真切切聽到了他的怒意,那隱藏了許久的怒意。她有些得意。可是……毒蔓?
扭頭望去,內牆上的藤蔓布滿利刺,在已經暗下的夜幕中灼灼生輝,不但如此,內牆的地麵也陷阱密布。
啊,真是毒辣。
正驚歎著,她的手便被強硬地拽起,似乎對方知道觸動傷口,攥住她的手又猛地放鬆。
“王!”
不滿突然的打擾,修隻是昂首低看。
“王,舞似乎有了複蘇的跡象,請王去下最後一劑解藥。”
仔細一看,前來稟報的竟是上將。
“待會再說。”
“耽誤不得,王隱了氣息不知何去,已經耽誤許久。”
修斜睨瞳,放開手轉身:“我自會去治,帶她去找醫師,解了毒蔓的毒。”扔下這麼一句。
他身影漸遠,瞳打量上將:“我記得你。”當日的會議,他也有參加。他卻是一眼也不看她,隻是在前帶路,到了醫師處便轉頭,也不留下一句話。
瞳揚眉,這個所謂上將倒是有趣。一晃神卻又想到修,他為了舞離開了自己身邊。自己為什麼要怕他?該生氣的是自己吧。而且現在,尤其生氣。
酸澀的感覺強硬地塞進胸口,堵得難受。倔強地轉身,管他什麼毒蔓,她不願讓醫師來治,她隻要那個男人才行。沒有那個男人,她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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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
她嚶嚀,卻發不出聲音。莫離的聲音越來越刺耳,在她耳旁縈繞。
修歎氣,取出丹藥——有了這最後一劑內服藥,接下來就看她造化了。隻是以舞的狀態液體已不易進食,更何況這麼一顆硬邦邦的丹丸?
果然,即使強勢捏住下頷撬開她的嘴,藥也進不到咽喉。拿水灌入,水卻不斷從舞唇邊溢出,而她卻紋絲不動。
能被嗆醒也好吧。
修終是呷了一口水,含在口中。舞,你可別是裝死呢。一開始就很奇怪,雖然中了毒昏迷不醒,氣息卻比之前更加強烈。而且氣息的味道變了。
短暫的猶豫後他終於俯下身,用嘴堵住她的口,溫潤的水徐徐吐出。緊密的貼合下水勉強著硬灌進舞口中,推動著丹藥的下咽。
“啪嗒。”細微的門軸聲。
“誰!”修警覺地轉頭。
門前身影一晃,想逃離卻遠遠敵不過修的速度。
夜已深,今晚月光黯淡,互相看不清麵孔,可是那對銀眸足以證實身份。她扭頭不願望去。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難過要逃離,其實也不了解自己為什麼要找來,讓自己看到這一幕。
“你幹什麼!”
修拽著她的手,那觸感不免讓他鎖眉。
“你沒去清理毒蔓?”
“正要去呢,你拽我做什麼?”
“你……”她到底在耍什麼性子?
然而還沒等修反應,身後一道黑影閃過,身形纖細,長發拂過修的麵頰,擋住了他的視線。正疑惑,修卻突覺一陣陰風襲來,下意識地向側麵退去。然而還未站穩,又是一擊襲來,修抓住來人的手腕,借由手腕的支撐向上翻去,轉眼間已至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