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信哲說到此,突然驚悚的看著高沁,“你是說我在自殺的時候,一直在跳,然後把頭剛好塞到那個襯衫扣裏?”
高沁點頭。
褚信哲閉上眼睛,回憶著夢中的情節,他的個子不夠高,用盡全力也不可能像武俠小說裏那樣從地洞裏直接跳出來,所以他扒住洞沿,先把頭探了出去,然後才是整個身體……
而這一係列動作慢慢的與自縊的動作重合。原來那根本不是夢,那是真實的,他在夢境裏把自己殺死!
褚信哲的臉上頓時血色盡失。
“怎麼了?”
“是那個夢?那不是夢!”褚信哲飛快的撂起自己的衣袖,胳膊上完好無損,他又去看另一邊胳膊,依舊什麼也沒有。
“給我做過血檢嗎?”褚信哲緊張的問。
高沁給身後警員一個眼神,後者拿出褚信哲的體檢報告,“有,不過你的血液裏沒有發現異常。”
“不可能,隻有織夢散才會讓我在夢境裏做這些事情。”
“織夢散?”警員驚叫一聲,作為刑警當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東西,這是正在國外流行的一種新型毒品,因為可以編織夢鏡,讓食入者在夢境裏實現夢想,很多不明真相的普通人以為是減壓的,拿來食用。
褚信哲點頭:“對,一種新型毒品,可以讓人陷入美好的夢境。”
莊北辰苦笑道:“但是你做的不是美夢。”
“我從未做過美夢。”褚信哲說到這裏神情頹敗。
莊北辰心裏很不是滋味,卻是拿起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褚信哲重新拿起這份鑒定報告,他的腦子裏思緒紛湧,百感交集,“莊景天真是我親生父親?”
好一會他才出聲問。
高沁點頭,“這是法醫出具的鑒定,絕對不會有錯。”
褚信哲回想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竟然隻是一顆被培養成複仇棋子的。難怪褚策唯對他從來沒有溫情,他一直以為是身負家族仇恨,所以才對他嚴格要求,隻是為了他能夠成材,現在看來,隻是把對莊景天的仇恨發泄到他身上罷了。
高沁又將近期有關褚策唯的報導拿給褚信哲。當看到陵山大案的新聞時,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一切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褚信哲痛苦的閉上眼睛。
“褚策唯告訴我,將近三十年前,地產業剛剛興起,每一個地產商都是賺的盆滿缽滿。而最出色的就是莊氏和褚氏,兩家在也成為了商場勁敵。在一次拍賣會上,莊氏與歐陽氏唱雙簧,誘使褚氏拍下一塊垃圾填充地,使得褚氏出現嚴重虧損,資金鏈斷裂,然後很短時間內褚氏破產,當時的董事長,也就是我爺爺突發腦溢血去逝,緊接著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救護車發生交通事故,車上所有人包括隨行的我母親和兩個哥哥都死了。褚氏一家六口,一日之間失去了四口,緊接著褚氏被清盤,查封,宣告破產!褚策唯隻好帶著我遠走遠走異國。”
“所以你才會對莊氏恨之入骨。”
“對於褚莊之爭,我完沒有記憶的,哪來的恨之入骨,隻是從我記事起,他就告誡我:我們與莊氏有滅門之仇,有朝一日,一定要讓莊氏親曆我們的痛苦!”
褚信哲說到這裏,那些被人為刻意的鐫進骨髓裏的仇恨因子再次被激發,他的臉上出現不正常的潮紅。
莊北辰伸手按住他的胳膊,“那些都是假的,是明策故意灌輸這些仇恨給你,為了的就是報複莊家。他犯下的罪行也已人盡皆知,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他緝拿歸案,也許你可以幫到警方。”
褚信哲搖搖頭,“除了影兒,其他事情並不讓我知道。不過……”
他想了一會又說:“有一次我無意之中聽到他在書房裏打電話,叫了對方的名字,好像是安居,還是安菊……”
“他的態度很恭敬,平時私下裏,他都是很暴躁的,打電話給手下也都很不客氣,但是那天分外的恭敬。所以才會印象深刻。”
“看來這個安什麼的就是他背後的人了。”警員點一點頭。
“馬上去電訊公司,把褚策唯聯係過的人都重新篩選。如果這個人在陵山剿毒案時就與褚策唯有聯係,那麼這個人的年紀應該也有五十到六十之間,如果是政府這邊的人,官職不會太低,至少也是高幹……”
說到此高沁突地停了下,無聲的默念anju這兩個音節。
“怎麼了,高隊?”警員疑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