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述(3 / 3)

她總是掉頭發,開玩笑般說著讓我給她數一數,我居然真的給她數了,她也很幼稚地配合我,每掉一根她就回頭遞給我,不厭其煩地重複這個毫無意義的動作,很長一段時間裏,甚至我還專門為此做了一個折線圖,記錄了她每天掉頭發的數量,她十分欣喜地拿給旁邊那個女生看,她旁邊這個女生我提一句,倒不是我自戀,我看的出來她或許有些喜歡我,看到這個折線圖,她隻是笑著,我隻記得有一次拿卷子還是什麼,大家都忘了我,我自己都沒想到這件事,她弱弱說了句好像沒有他的......最後怎麼拿到的我也記不清了。當然有一次例行換座位時,白月光想要繼續坐我前麵,以我要幫她數掉的頭發為由希望和她換位置,她拒絕了,白月光嚐試了幾次,想要說服她,但她的態度似乎很堅決。我當時就很不滿她,甚至有些厭惡她的行為,但我並沒有說出來,如果我開口了,這性質就變了,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我反正做不出這種事。她就介紹到此處,或許我應該出現在她的自述裏麵?為什麼她在我這兒怎麼又隻有寥寥幾筆呢?

我總是希望與白月光有著聊不完的話題,她感冒了我第二天早上會故意帶上衝劑,說著哎,我這裏正好有感冒衝劑。我經常讓我媽晚上回家前在愛達樂買一些蛋糕麵包當做早餐,我說我帶著學校裏去吃這樣可以多睡會兒,然後是為了與她分享。有一次晚餐幫她帶雞肉卷,味道買錯了,她假意生氣地與我“爭論”到底是她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的問題,我們英語課代表看不下去了,對她說道:“你好賤呀!別人幫你帶飯你還這樣說別人!”我笑了,白月光也笑了,我們都笑了。

我記得啊,她總是給人一種笨笨的感覺,明明看起來比誰都努力,為什麼總是在大考後成績不理想被班主任訓責呢,她很不開心,也隻是在之後的日子裏更加努力,我似乎也相信她一定能達到自己的目標,但據我了解,最後,好像,並不是這樣......

我旁邊有個男生,一直喜歡我的白月光,他總是不顧一切地追求著,不過她一直都沒答應,但也沒刻意保持距離。這個男生總是要求和我換位置,那我哪兒能給他換啊。說到這裏,這和喜歡我的那個女生不同意和我的白月光換位置又有什麼區別呢?

再後來啊,我寫了我的第三篇小作文,這次我在周六的晚上發了出去,因為我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成為戀人,或許隻是想向她傾訴傾訴吧。

她並沒有立即回複我,我寫了很多內容,但我相信,她真的是一個字一個字看過了的。

第二天下午,她在QQ上找到我,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以前受過什麼傷?”我平淡地說我沒事,然後說遊戲開了,真沒事,你看我都在打遊戲,能有什麼事嘛。她這才放心地說道:“如果你不介意,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給我分享,你把我當成一個聽眾,好嗎?”我隻是簡單地回複了一個嗯,我記得那把遊戲輸了,我全程都不知道在幹嘛。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這個不可能源自哪兒,我隻能說是各方各麵。但她真的很好,我真的不甘啊,也正是因為這份不甘,讓我在之後與她相處的過程中越來越矯情。以前我總是喜歡與她找話題,她一笑,我比她還開心。在那之後我幾乎不再主動說話,她先開口我也不怎麼搭理。更因為那個不厭其煩追求她的男生的存在,有一次她終於忍不住了,回頭注視著我,輕聲問道:“你最近是怎麼了...我覺得......你有些不開心......”這句話猶如一把鋼刀狠狠刺入了我的心髒。我內心猛地一抽,心痛與心碎的感覺湧了出來,我不言。最終,我們兩個幾乎不再說話,從高中時期於我個人而言最好的女性朋友到形同陌路,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我是怎麼了,你在幹嘛啊!即使是現在我也找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做作,還是矯情,又或是沒有氣度?我不知道,或許是單純犯賤吧。

從這以後,我好像無法再找到任何一個比她更加完美的人,即使是她本人來了也不行。我也總算理解了那句“年少時不要遇到太過驚豔的人。”因為能從一個女生身上找到的優點,她似乎都能帶一點,顏值,身材,溫柔,獨立,活潑,體貼,細膩......

我依稀記得成都一診前夕,第二篇小作文的“所屬者”和她男朋友在教室後方打鬧著,我的白月光也與那個一直追求她的男生談論著什麼,他們兩對人一前一後,我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那種窒息感撲麵而來,伊蘇爾德啊,痛,太痛了。我丟下了手中的複習資料,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最後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參加的一診,對了,一診依然是按照學號,所以,我前麵,還是困擾著我高中前半個時期的那個她,我還能說什麼呢,命運這個東西,誰又能琢磨出些許眉目呢?

2020年1月1日0點0分0秒。

“新年快樂!”

這是我與白月光在QQ上的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她說,你還蹲點的呀。不過我並沒有回複。

一診到高考還有著半年時間,一診之後新冠疫情便開始了,我們也都見證了高考推遲一個月的曆史,開始居家學習。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在高中期間,有一個我小學喜歡過的女生還一直和我保持著聯係,她總是時不時地找我說上幾句,莫名其妙問我打不打遊戲,還裝作不認識我,一會兒說是清理好友問問我是誰,一會兒又說舍不得刪,我們那時候一年或許能聯係一兩次吧。

一診結束後的某天晚上,她突然給我打了個微信電話,我們聊了很久很久,我說我以前也喜歡過她,“真的嗎!?”她很驚訝,她說小學喜歡我的人有好多好多這其中包括她,要不要她給我數數,我笑著說不用了。她在這裏提到了我的初戀,因為我有一次和我初戀逛“怡湖市場”時碰見了她,她們兩人似乎都知道對方喜歡我,以至於我當時並沒有和她打招呼。電話那頭,她笑著問我當初為什麼和我初戀分手,我們就這樣一直聊著,她半開玩笑地說著“:你現在居然沒有戀愛!我有機會了,看看能不能上位哦......”

疫情後的五一假期,她約我出來,我們逛了會兒商場,騎了會兒單車,最後在城郊選了一家安靜的飲品店,是一個小朋友接待的我們,他說:“哥哥姐姐,你們坐外麵吧,奶茶等一會兒給你們送過來。”我們就這樣麵對麵坐著,又聊了很久。夜裏真的很安靜,好像靜得剩下我和她。

我還記得她在騎車的時候突然說道:“我會讓你永遠記住今晚的。”

而我,或許會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一段小故事也就先告一段落。

之後接到通知,居家結束,該返校了。班主任提前一天吩咐了幾個住的近的同學打掃衛生,這裏麵剛好就有我和白月光,好巧不巧,是吧?到了校門口,就我們兩個先到,我對她點了點頭,她微微一笑,我們早已經沒有了話題,氣氛一直保持著尷尬直到其他同學的到來。

寫到這裏,我十分想站起來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我不知道這些年我都幹了些什麼,用傻逼來形容我自己都是抬舉我了。

高考前,我也想要逼自己一把,但落下的實在太多了,幡然醒悟,卻為時已晚。

終於,高考失利了。

我也成功實現了那句話:最終,喜歡的人沒在一起,學習也沒搞好。

高考結束,我們一行十餘人在外麵通宵,這裏麵有第二篇小作文的“所屬者”,淩晨的網吧裏,她可能有些困了,在不遠處的卡座上休息,巧的是那晚很多遊戲似乎都關閉了服務器,所以,我夜裏出神地望著她,馬上就要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那晚,我並沒有睡。

夜深了,其他人幾乎都枕在沙發上休息,而我,看了她很久,很久。

翌日清晨,我昏昏沉沉地與眾人告別,在回家的車上我又看見了她的倩影,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可能是去吃早飯吧。我深深地看著她,嗯,這,也是我看她的最後一眼。

學校正門口,或許由於沒睡好,她的身影顯得有些單薄,這個畫麵緩緩定格在了我的腦海裏。

她,承上啟下。

她,落下帷幕。

如同電影的結局,鏡頭從她身上慢慢向一旁轉動,最後停留於消失在遠方那輛我所在的汽車上。

Ending——全劇終。

自此以後,我與她們全部失去了任何形式的聯係。

當然,那個小學女同學如今還有著一些聯係,還能算做半個朋友吧。

大學期間,有一個我很能get她顏的女生我算是一見鍾情吧,卻得知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終於在某天得知她分手了,我正想鼓起勇氣追一追,卻發現她又一次找到了新的男朋友。好像獲得消息的速度又遲了?對於她我不再贅述,算是一個小插曲吧,因為愛這個字似乎越來越遙遠,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怦然心動,心跳加速的感覺已經很多年不曾體會過了。

這些年巧合的事太多了,多到我甚至懷疑我是否是處於楚門的世界。我也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從e人變成i人的,也時常在想,要是當初將那份感情堅持下去,或許現在的我會不會完全不一樣呢?不說我們倆能夠堅持十年的愛情長跑,至少,我不會是現在這樣?

但,我想我並不配說出這樣的話。

是的。

自述到這裏也該結束了,當然,與之對應的,我的青春也該結束了。

而這份自述卻遠遠無法道盡發生的故事,或許我還應該講上三天三夜。

所以,它也隻能是本人心中的一個殘缺縮影罷了。

願,今後,萬事勝意,諸事順遂!

——謹以此篇紀念我逝去的青春

2023-12-1-02:32(第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