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 第十一章 過眼親恩,霜雪蒙塵(2 / 3)

呀!我們不行的……不行的……”

劫兆硬得發疼,哪裏聽得進她的言語?一邊舐著她細白的雪肌,喃喃道:“文姑娘!你行行好,我……我是真的想要,你給了我罷!”他平日精於調情,此刻卻如著魔一般,仿佛非文瓊妤的胴體不能解饞,直覺這名教養良好、守身如玉的溫婉麗人不會拒絕自己,也不知這個荒唐念頭究竟從何而來。

文瓊妤無力抵抗,守著靈台最後一絲清明,咬牙道:“你……你要了我,那……

嶽姑娘怎……怎麼辦?”劫兆兀自癡纏,享受她肌膚上嗅之不盡的清幽芳澤,低聲咕噥:“怎麼辦?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你說怎辦?”口氣就像個耍賴的孩子,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猶豫不過一瞬,旋又被她柔軟無比的嬌軀所攫取,連忙舍了佳人一雙小手,探入貂裘來扯裙腰。文瓊妤又好氣又好笑,雙手一得自由,急急護住酥胸腰際,劫兆急亂中不得其門而入,反去拉自己的褲頭。

文瓊妤窺破其意,忙將玉手伸至臀後,阻擋異物入侵;一摸裙底滑膩膩的一片,不禁大羞:“怎……怎會這樣?”她生性嫻婉,昔日在黃粱川小鏡湖時,博覽群書、鑽研兵法尚且無暇,雖也讀了些房中雙修的典籍,卻連自瀆都不曾有過,哪能應付這等狼籍的景況?

正自慌亂,那女子最私密、最嬌嫩的地方又被大力一撞,疼痛裏竟隱有一股說不出的快美,這感覺平生從未有過──文瓊妤失聲叫了出來,一手撐住鞍頭,一手急忙掩住檀口,勉強將一聲銷魂奪魄的嬌吟摀在口中。

劫兆靈機一動,抓住她纖美的腰枝往上一提,猛然往胯間摁下!

她分跨兩側的一雙勻美腿股將裙布繃得薄緊,“啪”的一聲,重重落在他昂然支起的兩腿間,圓鈍的尖端嵌入肉瓣,幾乎將兩層細縷穿破,若非濕布阻隔,恐怕已長驅直入。

文瓊妤眼前倏黑,覺得下身似被撕裂開來,連叫都叫喚不出,差點痛暈過去。

(這……這就是破瓜的感覺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撲麵一涼,頰畔水痕風吹刺骨,文瓊妤悠悠醒來,見眼前馬鬃飄揚,早已偏離了官道,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兩側頭頂的林織愈密,漸漸遮去月光,她的身子也越來越奇怪。

腿心處仍是又痛又麻,但肌膚貼熨著裙內的細褌底布,漿膩的濕滑之感猶在,似又分泌得更旺盛些;裙褌既然未損,貞操自是無礙。隻是原本隨著馬鞍上下顛簸、頂在股間的粗硬鞍角,此際卻換成了一條滾燙的巨物,尖端粗鈍如鹿角,堅硬處不下於皮鞍角料,接觸時偏又極富肉感;每點一下,便教她禁不住一陣悚然,仿佛心兒被高懸在喉間,不自覺地挺腰抬頭,直想大聲叫喊。

她一下便察覺到了。

那是……那是男人的形狀,與書上所繪一般無二。

文瓊妤又羞又窘,身體的反應卻十分誠實,那逼瘋人的酥麻之感,剝奪著僅有的理智。她咬著牙不肯呻吟,誰知混雜了喘息、輕哼的嗚咽卻更加銷魂,連自己都聽得一蕩,下意識地夾緊雙腿;雙手雖然著緊護胸,卻不自覺地將麵頰貼近劫兆,微側著身子,白晰的嬌靨羞澀地摩挲他的發頂額際。

劫兆齧著她柔細的粉頸,完全沉溺在香肌之間,一拋一頂的撞擊她輕盈的身子,明明沒有插入,接合的舒爽卻絕不遜於曾有過的任何一次交媾。

文瓊妤的臀股既窄又薄,卻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肉感彈性,毋須手眼,光憑腿間的碰撞、研磨,便能清楚感覺出她渾圓飽滿的臀形,仿佛所有的肉都集中到了股下,凹陷的桃瓣間又噙了隻脹卜卜的小肉桃,脂酥漿滑,動靜間全不顯骨瘦。

劫兆想不透這樣瘦削的女子,抱起來怎麼能如此柔軟,兼且肌膚之美,實到了難以想象的境地,懷中所擁、口中所嚐,通體上下無一不滑;摟著吻著,漸漸有了一絲泄意。

他緊箍著她的雙臂,更加用力挺動,輕咬著佳人羊脂玉般的細嫩耳垂,啞聲低喘道:“文姑娘!我……我快要來了!”話一出口,更覺噴薄將屆,嘴裏嗬嗬有聲,撞擊愈形粗暴。

文瓊妤是處子之身,對男女情事毫無經驗,饒是她冰雪聰明,也不懂這“來了”

是什麼要來、要來做甚,隻覺快感愈發強烈,劫兆卻如野獸一般,不由得驚慌起來,被拱得身子一顫,搖頭嗚咽:“別……不、不要……不要來!不要來……”慌亂間忘了忍耐,脫口一陣呻吟,夾雜急促而柔弱的喘息聲,嬌膩無以複加。

劫兆再也忍耐不住,抵緊她腿心正中,盡數爆發出來,射了一注又一注,竟不消停。

文瓊妤“呀”的一聲忘情嬌喚,隻覺一股強勁的熱流衝破底布,赤裸裸地打在她最嬌嫩、最寶貴的私密之處,滾燙的溶漿仿佛無休無止,漫入嫩蛤每一處褶縫,直淌入菊門股間;到最後整個人就像坐在一隻溫熱的粥鍋裏,臀下滿滿浸裹著稠濃溫暖的汁液,液漿裏噴流不斷,貼熨著高潮後極其敏感的肌膚,心中柔情忽動,濃睫交顫,閉目流下淚來。

劫兆情欲盡抒,通體舒暢,摟著佳人俯在馬背上。忽覺麵頰濺上幾滴熱淚,頓時有些懊喪:“我怎能對她做出這等事來?她……她一定是惱我啦!”雖說如此,但心裏的感覺卻與侵犯盈盈後的那種悔恨不同,似乎兩人間有種特別的默契,此舉盡管唐突,卻未必傷了佳人的心。

先前在破廟時,文瓊妤曾三度以眼神製止他衝動行事,仿佛能讀通他心中所想,連“五羅清煙散”對他的“六陰絕脈”效果有限這等私密亦了若指掌。劫真等假裝出廟追趕二叔之際,劫兆本想乘機逃走,也是她蛾眉輕蹙,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望了望窗外,他立刻便知曉其中有詐;至於那一瞟之間究竟傳達了什麼,連劫兆自己也說不明白。

就是這樣奇妙的默契,他直覺自己的侵犯之舉是被允許的,似乎無論他做出什麼荒唐的行徑或要求,懷裏的絕色麗人都會寬容的應允──帶著那種溫婉的、似笑非笑的動人神情。

但這畢竟過於一廂情願了。

劫兆搖搖頭驅散腦海裏的雜遝思緒,摟著她坐直了身子,低聲道:“真是對不住了,文姑娘。我不是故意對你無禮的,隻是管不住自己。你……你別惱我。”

他戀戀不舍地鬆手,擔心她身子無恃,一不小心墜下馬來,不敢全放,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一瞬間,他是真心希望自己不曾享受過她身上種種銷魂妙處,寧可錯失這萬中無一的稀世尤物,隻求她待他一如往昔。

文瓊妤轉過一張鬢發紊亂的俏臉,臉上兀自掛著淚痕,伸手一摸臀後,玉指間牽出幾絲滑亮的稠濃白漿,不覺大羞,含嗔怨怪道:“看你做得好事!髒……髒也髒死了,小壞蛋!”言語中渾無挑逗之意,倒像是麵對家裏調皮搗蛋的頑童,既無奈又好笑。隻是她柔媚天成,紅彤彤的粉靨與指間的濁白濃漿相映,說不出淫豔誘人。

劫兆看得亢奮,才剛消褪的褲襠裏倏地又硬脹起來,凶猛無比的上下彈動著。文瓊妤餘韻未退,周身都敏感至極,猛被灼熱熱的火勁隔空一刺,嚇得掩口驚呼,不禁羞紅粉臉:“怎……怎麼又來了?”

劫兆隻當老天爺聽見了自己的請求,心中忍不住一陣狂喜:“她……文姑娘沒惱我!我若再唐突輕薄於她,隻怕連天也容不下。”不敢再有妄想,趕緊收攝心神,勉強往鞍後挪了挪身子。

兩人股胯一分,浸透裙褲的漿液頓時被拉成一絲一絲,流到鞍上的被磨得發白起泡,拉成液絲卻是滑亮透明,光看便覺淫靡不堪。

文瓊妤不敢多看,雙手抓著翹起的鞍頭微向前傾,翹臀俯腰,原意自是想保持距離,卻不知因此下身玲瓏浮凸,宛若一隻蒂窄腹圓的西洋梨。劫兆看得眼中噴火,硬生生吞下一口饞涎,重新握起馬韁,抬見四下枝杈低垂,逼近發頂,月光由無數葉間漏罅透入,不知不覺走上一條深林小徑,已不知身在何處。緩行片刻,忽覺鞍上傳來陣陣顫抖,前頭的文瓊妤嬌軀瑟瑟,似乎隨時都會跌下馬背。

“文姑娘,你怎麼了?”劫兆向前靠近,伸手扶住佳人藕臂。

文瓊妤搖了搖頭,隱約傳來貝齒嗑碰的輕響,月光下隻見她唇色淡白,玉靨上似有紅雲悄染。劫兆心想:“牙關打架,那是冷得緊了。夏夜雖涼,也沒有冷成這般的道理。”百思不解,隨手脫下擋風的大氅為她披上,似乎隔著氅子心安理得,順勢又將她摟在懷裏。

“還冷不冷?”他湊近她耳畔問。

文瓊妤羞紅了臉,半晌才低聲道:“裙底……裙底濕了,風吹……風吹甚寒。”

劫兆聽得微怔,麵上表情古怪,僵著片刻,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文瓊妤惱怒道:“笑什麼?還不是你做的好事!”想起適才的旖旎淫靡,連耳根都要燒燙起來,斂了斂神,正色道:“我天生體弱,從小一染風寒便是生死交關的大事,不比常人。你若是心疼我,以後……以後無論如何不可以再這樣了。”

劫兆聞言一凜,心中歉疚,轉念又想:“這名女子好生奇怪。明明就不似煙視魅行、佻脫輕浮的性子,我與她素昧平生,為何總對我說‘你若是心疼我’這般話語?

若非對我有意,何以如此?”驀地想起一事,從懷中取出那隻小小的黃油葫蘆,傾出兩枚碧色煙丹。

“文姑娘,這丹藥有調和陰陽的奇效,能使寒體生溫,你先吃一些。”

文瓊妤順從的閉目仰首,劫兆小心翼翼將丹丸喂入她口中,取下鞍側皮囊以水送服,笑道:“你不問我給你吃了什麼藥?”文瓊妤咽下丹丸,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睜眼一笑:“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是春藥。”劫兆一本正經的說:“姊姊體質屬陰,須與陽氣調和,才能痊愈,普天之下沒有比男子更好的補藥。姊姊快快將藥力化了,咱們在道旁覓一處草長花香的美地,小弟願效犬馬之勞。”嘴裏調笑,手倒規矩得很,唯恐她受了風寒,身子加倍不適。

“胡說八道!”文瓊妤掩口嫣然,橫他一眼,心底卻頗承他的好意,片刻才柔聲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劫兆笑道:“我幫你奪下陰牝珠,你便要做我的幹姊姊。這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好了的,你可不許混賴。”文瓊妤美目流轉,正想開口,忽然馬匹長嘶一聲,猛地往前撲倒,將兩人拋過了頭頂!

文瓊妤失聲嬌呼,劫兆淩空施展“墜霜之劍”的奇妙身法,腳尖往虛空處一踩,全身力量放空,瞬息間穩住下墜之勢;大袖一揮,穩穩將文瓊妤攬入懷裏。兩人貼麵落地,劫兆回見坐騎被一條橫索絆倒,心頭掠過一絲不祥,還來不及開口,驀地腳下一顛,一張巨大的繩網倏然翻起,將劫、文二人包在網內,“唰!”收網一提,高高吊上樹頂。

劫兆將文瓊妤擁在懷內,以背門遮護著她,兩人被繩網卷成一團,宛若一個巨大的皮球。忽聽底下窸窸窣窣,似有無數人湧了出來,馬匹悲聲嘶鳴著,伴隨著某種奇異的擦刮聲。一人大叫:“抓到啦!抓到啦!先把馬料理了……咦?咱們怎地抓到了一頭大白熊?”

另一人“啪”的一聲,似是搧了先前那人一記,啐道:“熊?你奶奶的熊!熊會騎馬麼?”眾人一陣轟笑。前頭那人忿忿道:“要不那團白毛是什麼?祁老三,你有種放下來瞧瞧,別給老子耍嘴皮!”笑聲紛紛收止,隻餘一陣零落。

被稱為“祁老三”的人沉默片刻,粗聲道:“先放幾箭,不管死的活的,一樣都能入口!”四周一靜,忽地轟然叫起好來,隨即一陣窸窣忙亂,傳來幾聲弓弦彈響。

劫兆聽得心驚,但網中緊束,倉促間拔不出全劍,劍格離鞘寸許,便頂到了文瓊妤柔軟滑膩的腹側,頂得她“嚶!”一聲嬌嬌悲鳴,劍柄再也難出分毫。劫兆急中生智,忙將半截劍鋒挨近網繩,連絞幾股,“舒鳧之劍”的潛勁一次迸發,鋒上所纏的粗繩一起迸斷!

繩斷劍不動,兩人體重往下一壓,餘繩應劍兩分,他擁著文瓊妤摔出破網,重重摔落在地。樹下的那群人沒料到網中獵物竟能割斷粗繩,“大白熊”的印象又鮮明了幾分,紛紛走避開來。

劫兆拉著文瓊妤掙紮起身,“唰”的一聲拔出長劍,定睛一看,不禁愕然。

四周擎起的火炬閃焰之下,來的是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野人,約莫有十幾二十名,有的披著破敗殘甲、有的手持農具武器,從身量來判斷應是有男有女,個個都瘦如髑髏,麵孔焦黃,混濁的黃眼中血絲密布,幾乎辨不出人形。

這大群野人乍見劫兆金冠華服的打扮,全都驚叫起來:“官軍!官軍!”連插在地上權當火炬的七尺粗枝也不顧了,立時散入林中。劫兆兀自傻眼,忽然“颼”的一聲,林間飛來一支冷箭,“篤!”紮在腳邊的泥土地上,破爛的尾羽嗡嗡搖晃。

“快離開火光!”文瓊妤伏在耳畔提醒。

劫兆與她心念一同,抄著文瓊妤的腰膝橫抱起來,飛快退到一株大樹後,隻聽颼颼颼一陣疾響,原本所在之處插滿羽箭。野人們的箭術頗糟,從樹幹到三丈外的林地上均有箭枝分布,劫兆忍不住低聲咒罵:“這種準頭,老子就算站著不跑也不怕!”

兩人伏在樹後,聽野人們射完一輪亂箭,彼此吆喝:“官軍來啦!快走快走!”

聲音接連退入林中,漸行漸遠。劫兆唯恐有詐,伏低不動,低聲道:“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人不人、鬼不鬼的,忒也嚇人!”

文瓊妤輕聲道:“這些都是北地來的災民。近歲連年天災,北地旱澇接踵而至,朔、虔、郬、閔等十二州的居民難以生存,紛紛流徙。朝廷雖明令禁止,奈何百姓畏天大過君,為求苟活,便成了四處逃竄的流民。”低低歎息,神色頗為不忍。

她口中的“北地”,指的是中宸州北方、位於巨鹿水以北的境域,包括朔、虔、郬、閔等十二郡,共計八十三縣。十二郡之外,則依燕然大山的天險修築堡寨要塞,名曰“幽燕之門”,朝廷派有重兵把守,以防範北俱州的羅剎、白黎等蠻族入侵。

北俱州終年冰雪不斷,族裔龐雜,各不相屬。宇文世家在喪失中宸皇權後,便率殘部退出“幽燕之門”,收服羅剎等部族,盤據燕然大山以北的玄冥淵蕭然海,名義上臣服於中宸新興的伏氏皇朝,其實是北俱州最強的割據勢力。文瓊妤從九幽寒庭南下,繞道越過了“幽燕之門”,沿途多見中宸北地災民的慘狀,感受格外深刻。

劫兆久居中京,從未關心過這種事,半晌才摸摸鼻子,低聲道:“我倒是聽說北方郬郡有民變,鬧得不可開交,朝廷正打算征調‘幽燕之門’的精銳大軍征討。難怪他們一聽到‘官軍’二字,跑得比什麼都快。”

文瓊妤搖搖頭。

“這些人可不是‘無腸軍’。此地離中京不足百裏,若‘無腸軍’已流竄至此,那就要天下大亂啦。”

“無腸軍?”劫兆聽得一楞一楞。

“小壞蛋!定是你平日貪花好色,心思都轉到壞主意上啦!連鼎鼎大名的‘無腸軍’也不知道。”文瓊妤悄悄在他腦門敲了一記,嫣然道:“所謂‘無腸軍’,就是在郬郡爆發的亂民軍隊,他們有組織、有武裝,攻城略地,尋常的郡縣守軍都不是對手。無腸軍從不守城池,打下便搶,又帶著城民一起逃竄,將青壯男子都編成軍隊,婦女兒童便留做軍需,轉戰千餘裏,聲勢越來越大。”

“‘無腸’,是螃蟹的別稱。”她眨了眨眼,抿嘴一笑:

“這支變民軍隊橫行大半個中宸州,無人可阻,的確如螃蟹一般。”

劫兆差點沒跳起來:“有這種事?”

文瓊妤玉指一摁,輕輕閉住他的嘴唇;含笑叉腰,一副大姊姊的派頭。

“據說朝廷本要派兵鎮壓,但朝中議論不定,京兆府尹曹承先似乎有意請纓,兵部卻屬意請三仙宗府的八王爺‘飛劍謫仙’伏鳳紙出馬,說是無腸軍中多有高手,若無六絕高人押陣,戰陣之上恐多變數。就這麼吵吵鬧鬧,迄今尚無定論。”

劫兆本想問:“茲事體大,怎地不來找照日山莊或其它三大世家?”轉念一想,登時明白:“這又是南司與北司之間的惡鬥。京兆府尹曹承先是南司裏的青壯派,想來三仙宗府便是北司這廂的壓箱寶了,我家一個小小雲陽縣公,怎能與先帝爺的第八皇子相比?”一想到心愛的小劫英將要許配給三仙宗府的少宗主伏辟疆,頓時心痛不已,臉色微變。

文瓊妤似是感覺這股錐心之痛,輕撫著他的手背,柔聲道:“且不說這些。那些人去得遠啦!咱們趕快離開。”劫兆如夢初醒,與她攜手而出,眼見騎來的那匹馬被放倒在地,已自不活,隻好擎了支火炬,改以步行。

文瓊妤身子嬌弱,無法承受林間夜路之苦,劫兆便將她負在背上,兩人沿著地麵行跡一路摸索,走了大半個時辰,眼前林地忽然開闊起來,露出一座小小的岩洞,洞外亂石堆疊,如台階一般;洞裏烏沉沉的一片,不知深淺。

劫兆正自猶豫,忽有幾滴雨點打落肩頭,空氣中潮氣翻湧,居然下起雨來。

他背著文瓊妤跑入岩洞,隨手折下火炬末端點燃,扔入洞裏。這岩洞十分幹爽舒適,洞壁地麵不見塵土穢物,也沒有獸跡,洞中深處架著幾支帶葉樹枝,圍成篝木堆的形狀,旁邊還有鑽火的痕跡,顯然之前有人來過。

洞外雨勢逐漸轉大,夜雨沁寒,文瓊妤縮在他背上微微顫抖著。劫兆別無選擇,小心將她放落地麵,讓她倚壁斜坐,把火炬交到她手裏,笑道:“如有野獸出現,就拿火驚嚇它。小心別讓火熄啦,也別點洞裏的那堆篝木,我不會走遠,去去便回。”

文瓊妤裹著貂裘披氅輕輕頷首,慘白的唇靨勉強一笑,依舊是顛倒眾生。

劫兆掠出岩洞,不敢走遠,就近在林間撿拾幹落的枯枝,無分粗細,全都以衣擺兜著;見有枯死的殘株,便拔劍削下頂端枝椏,滿滿兜了一襟,匆匆返回洞中。

文瓊妤體內寒病發作,幾乎凍暈過去,劫兆趕緊將火炬接過,置在她身前取暖,隨手將拾回的樹枝分類,細的搭成一堆篝木,就近以火炬烘烤,卻將粗的環在外圍。

布置片刻,才將火炬倒插進細枝柴篝裏,劈哩啪啦一陣烈響,柴堆頓時竄出火舌。

“行了!”劫兆一抹額汗雨滴,把濕透的外衫除去,又喂文瓊妤吃了幾枚“藍田玉煉丸”,自己就著火堆盤膝坐下,貼著她的美背將伊人抱在懷裏,細細為她搓撫手腳。

這“藍田玉煉丸”是解劍天都之主“千載餘情”盛華顏親製的靈藥,當日常在風說得輕巧,實際上卻有補虛調盈的奇效,文瓊妤多得幫助,失溫的情況漸漸好轉。

“多……多謝你了。”

她虛弱一笑,薄嫩嫩的唇瓣兀自顫抖,剔透如新剝荔肉一般,玉頰略有血色。

劫兆放下心來,繼續為她嗬暖小手,一邊打趣:“還不夠好。若要驅除寒氣,剝去衣衫、貼肉取暖是最好的了,姊姊要不試一試?”

文瓊妤吐著薄薄的霧絲,聞言大羞,含嗔橫他一眼:“你……你想得挺美!”

劫兆被撩撥得心癢難搔,唯恐自己禁受不住,趕緊轉移話題,一指洞裏那堆升不起的柴篝:“堆那柴的人也太不曉事。帶葉的樹枝蘊含水分,就算投到烈火裏也隻是生煙罷了,豈能燃起?再鑽一百年,也燒不出個鳥來。”

“你……怎麼懂得這些?”

“我小時候常躲在後花園裏的一處假山岩洞,一躲就是大半天,夜裏怕黑,就學著自己生火。”他沒告訴她真話。怕黑的其實是劫英,他倆躲在小小的假山縫裏,洞外經常是這樣的大雨傾盆,下得洞口垂落水瀑,他總是這般升起一座小小的篝火,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兄妹倆……

一條黑影突然出現在洞口。

劫兆耳目不靈,察覺時已不及反應,暗罵自己糊塗:“那青柴堆顯然棄置不久,來人離洞遇著大雨,必定返回躲避。這麼簡單的道理,怎地我先前沒想到?”眼看長劍還擱在兩臂之外,隻得將文瓊妤摟緊些個,揚聲道:“來者何人?若無惡意,一同躲雨不妨。”

那人佝僂著身子踏前一步,左後突出個狹長的匣狀物事,青衣染血、斑發披散,右肩以下空蕩蕩的,竟是侯盛。

劫兆嚇了一跳,但畢竟那張麵孔已看了十八年,縱使其人原非,總是瞧著眼熱,略微放下心來,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好歹你也是我從小看大,你如能保證不傷害我倆,便一起進來避雨罷。我這裏有些傷藥,很靈驗的,你拿一些去用。”

侯盛麵無表情,雨水順著他溝壑蜿蜒的臉孔向下淌,劫兆這才發現他也有如許多的皺紋,昔日在綏平府朝夕相見,竟是全然不覺。

“老爺呢?”喉音沙啞低沉,似乎回複成“隻手陰陽”單成侯之後,他的聲音也與過去完全兩樣。劫兆心中有愧,低聲嚅囁:“我……我沒來得及救爹。”

“沒用的東西!”侯盛突然暴怒起來,一聲斷喝,垂發倏揚:“滾!”

劫兆分辯道:“文姑娘身子有病,一感染風寒便有性命之危,不能淋雨……”

侯盛踏前一步,周身雨絲一凝,驟然迸出:“滾!”

劫兆心中有氣,忽見他左手握住銅環,想起破廟裏“刺日黥邪”的蓋世邪威,腦中僅隻一念:“此間哪裏才能避過那妖刀?哪裏才能避過那妖刀?”靈光乍現,舍了文瓊妤往前一撲,硬頂著侯盛的腰腹撞出洞去!

──唯有將“刺日黥邪”弄走,洞裏的文瓊妤才有活命的機會!

侯盛的右臂齊肩斷去,不唯傷重,陡然間失去慣用的臂膀,一下子也很難保持重心平衡,劫兆猝然發難,竟將他一把撲倒。兩人纏扭著跌出岩洞,一路滾下亂石堆成的階台,侯盛背後的獸形銅匣“鏗!”一聲彈至一旁,兩個人重摔落地,不約而同地齊聲悶哼。

劫兆就勢騎跨在上,侯盛卻比他眼捷手快,僅餘的左手“呼”的一聲,準確無比地叉住他的咽喉,粗短冷硬的五指箝起,無論劫兆如何用力掰著,始終穩定束緊,漸漸將劫兆掐得向後躺倒,情勢登時逆轉。

劫兆眼冒金星,突然放棄抵抗,運起全身餘力,掄拳往侯盛的斷臂處一捶,侯盛慘叫一聲,鬆手摀住傷口。

劫兆乘機推他胸口,想要掙紮起身,豈料侯盛劇痛間神智未失,腰腿使個“千斤墜”,牢牢將他騎在泥地裏。劫兆伸手亂抓,從他懷裏揪出一卷軟革,侯盛突然低頭猛撞,“碰!”一聲巨響,銅鐵般的額頭撞得劫兆眼前一黑,幾乎暈死過去。

“還給我!”侯盛嘶聲咆哮,宛若一頭受傷垂死的凶獸。

電光火石間,劫兆靈台倏清,揚手過頂,將革卷拋了出去!侯盛怒吼一聲,本欲起身卻又坐落,左手叉緊劫兆咽喉,暴凸的雙眼血絲密布,口邊流涎:“我殺了你!

我殺了你!”忽然“噗”的一聲,小半截劍尖穿出胸口,侯盛難以置信的低頭,左臂驀地一歪,和身趴倒,穿胸之劍卻紮入了劫兆右肩窩下。

那劍挾著百來斤的屍身刺落,痛得劫兆放聲慘叫;嘶嚎未竟,又覺劍尖被硬生生拔出傷口,“鏗”的一聲長劍落地,文瓊妤頹然軟倒,暈了過去,原本蒼白的麵孔更無半分血色。

她氣力不繼,拔劍之時難以一拔而就,顫著手在傷口上轉了兩轉,搭粘著緩緩剜出。劫兆已痛得發不出聲,張口一陣抽搐,半晌才奮力從侯盛身下爬出,無意間摸到頂上一團柔軟異物,入手才知是那卷革書。

那皮革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似是以秘法硝成,字跡遇水不化,卷首寫著“空幻幽明手”五個大字,劫兆心中一動:“這是……‘血海钜鑄’煉青邪的武功!”隨手卷起,欲收入懷中,忽然瞥見卷末有“天君刀”的字樣,凝神一瞧,卻是教人如何以空幻幽明之氣化去天君刀的潛勁、須另覓靜地以卷中秘法消解雲雲。

“原來不是侯盛的武功勝過了二叔,而是得了這革卷武功之助,才能免去潛勁爆體的危險。”想著忽有些感慨:“他要趕我二人離開,怕隻為保守‘空幻幽明手’的秘密而已,不想卻送了性命。”忙上前將文瓊妤抱起,忍痛爬回岩洞之中。

文瓊妤雙目緊閉,俏美秀麗的小臉白得微帶透明,除了隱約透出的細細青絡,再無其它色澤。劫兆湊近她的臉龐,不僅肌膚毫無溫度,連氣息都幾乎感覺不到,心知不妙:“她貂裘已濕,穿著不但不能保暖,反而加速失溫。”拾起先前遺落的披氅,將她被雨水打濕的長發擦幹,動手替她將貂裘除去;隨著染血的裘襟一寸寸剝開,一副美絕豔絕的胴體也逐漸展現在眼前。

文瓊妤裘下穿著一襲鵝黃香羅衫子,窄袖短襦、前胸對襟,衫下著了藕色的繡蝶錦緞肚兜,兜緣掩住雙乳,隻露出粉頸、鎖骨上下的雪白肌膚,樣式典雅秀麗,含蓄中又顯出女子的婉媚動人。

羅衫單薄,益發襯得她肩臂極其纖細,然而線條潤致如水,絲毫不見骨感。黃羅衫有厚厚的貂裘裹覆,並未淋濕,但下身的鵝黃羅裙、裙中細褌,乃至繡鞋羅襪都無一幸免。

劫兆強忍砰然,一一為她除去;白綢細褌褪下的一剎那,他幾乎產生一種強烈至極的噴薄衝動,光看便已洪湧勃發,難以自製。

那是一雙精致如細瓷般的修長美腿,纖細得不可思議,沒有半分破壞曲線的硬骨青脈,修長的玉趾渾圓並斂,像雪捏的一般晶瑩可愛。

順著筆直緊並的雙腿一路回望,她的腰板極薄,臀股圓窄,仿佛是花精所化,半點也不真實。唯一富有肉感的,隻有那高高賁起的飽滿恥丘,上頭覆著芳草般的茂密細茸,美妙的倒三角形順著渦卷向上舒展,仿佛兩腿間棲息著一隻烏黑柔亮的冶麗蝴蝶;蝴蝶的尾端裂開兩瓣粉嫩,微露出一點晶瑩濕潤的小肉芽兒。

劫兆略微遲疑,也飛快脫去全身的濕衣,同樣用大氅抹幹身子,匆匆裹起肩傷,將這半裸的絕色麗人滿滿擁住,用身體覆蓋著她每一處微顫的嬌寒。

文瓊妤赤裸的腿股酥滑至極,仿佛貼肉勻開一層極細極細的粉末,勃昂的玉莖才貼著她的大腿滑至小腹,尖端已在雪肌上抹出一條粘膩的透明液痕。劫兆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緊摟著伊人,一邊嚼爛“藍田玉煉丸”、以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小心翼翼地度入那兩片涼冷嫩薄的櫻唇中。

這絕對是世上最殘酷的折磨。吻著、擁著半裸的稀世尤物,任君予取予求,偏偏什麼也不能做。

而他終於明白:上天在創造這具美麗胴體時,對她施展了什麼樣的神奇妙法,才能使這無比纖細的身子擁有如此動人的柔軟觸感──抵著他胸膛的,是一對大到難以想象的乳房,仿佛兩人四臂之間,全都被又綿又軟的乳肉溢滿,連尖端的兩粒細小豆蔻也比尋常乳蒂加倍柔嫩,無論怎麼掐擠都碰觸不到胸肋;肌膚上的芳草清氛被兩人的體溫一蒸,幽甜裏別有一股融融膩膩的乳香,閉者眼睛就能想象出那一雙峰巒起伏的飽滿巨物。

劫兆隻覺自己硬到囊底悶痛的境地,獰惡的玉柱翹擠、彈跳著,突進她並不緊的腿根嬌膩處,碩大的肉菇卡著蛤嘴蜜縫,懸殊的尺寸差距幾乎使他精關失守。就在理智與欲念天人交戰之際,文瓊妤“嚶”的一聲,悠悠醒轉,兩人四目相對,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文瓊妤的記憶隻停留在殺人拔劍的下一瞬間,劫兆則是死裏逃生,又見到、觸摸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動人女體,一種對生命的無比眷戀突然在兩人之間發酵變化,文瓊妤藕臂一伸,纏住他的脖頸,笨拙卻熱烈地獻上唇瓣。

劫兆得到許可,再無顧忌,饑渴地吮著她,咬著她的脖頸胸口,仿佛要彌補先前的痛苦忍耐似的,隔著肚兜恣意揉捏著那對巨大的椒乳,揉得如發醒的麵團般不住變形,雙掌卻怎麼抓也抓不盡。

文瓊妤被放倒在地,兩團傲人的乳峰軟軟攤平,外廓遠比劫兆箕張的手掌還大,隆起的飽滿曲線依舊令人咋舌,隻是形狀卻有著極大的差異:俯臥時猶如一對倒扣的吊鍾,仰躺時卻渾圓如瓜,肚兜上浮出兩顆小指頭般的圓凸乳蒂,含苞花蕾也似,驕傲地翹向半空。

兩人情動已極,劫兆將她雙腿分開,顧不得上半身的衫子肚兜未解,將紫脹的肉菇埋入濕潤的蛤口,湊近伊人耳畔,啞聲喃喃道:“我要你!”文瓊妤銜著玉指,星眸朦朧,神情迷醉,聞言突然一震,身子劇烈顫抖。

劫兆腰臀使力,便要插入,忽被一隻小手掐住要害,抬頭對著她愕然喘息,低聲道:“你……你不願意麼?”

文瓊妤雙頰酡紅,伸手輕撫他的麵龐,乳峰劇烈起伏:“隻……隻要你歡喜,我什麼都願意。”

劫兆摟緊了她,沉腰一送,俯湊到她耳畔:“我決計不會負你的,文姑娘!”

“等……等一下!”文瓊妤死命撐住他的胸膛,不讓越雷池一步:“我……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隻要能讓你歡喜,我做什麼都願意,隻是有件事,我一定要你知道。

你聽了之後如……如果還……還要,我……我都依你,絕不反悔。”

“什麼事?”

“我……我是你姊姊……”

劫兆禁受不住,幾乎想用強占有她,勉力維持一絲清明,雙手卻在乳上遊移。

“我知道。你在綏平府眾人麵前應允了,說要做我幹姊姊的。”

“不……不!不是那樣的!我……我和你同是一父所生,是血……血脈相連的手足!”文瓊妤咬牙忍住呻吟,軟弱地扭著身子,小手死死掩住玉門,絲毫不讓得逞。

“我……是你的親姊姊!”

劫兆聞言愕然,欲焰熊熊的腦海中閃過一念:“爹說她是那人的女兒,難道我竟是……”不覺撐起半身,失聲道:“你說什麼?我……我爹是香山蘼蕪宮的大魔頭蔚雲山?”

文瓊妤驟然間失了男子的虎軀壓覆,雪膩的胸間泛起一片細細悚粒,藕臂環起了兩隻盛漿水袋似的酥白巨乳,單薄的削肩輕輕顫抖,垂目道:“我們的父親不是大魔頭,他……他是個很好的人。”

劫兆腦中一片混亂。

按照劫真的說法,除了早逝的大哥劫盛,劫家兄妹四人均非父親所出;劫震對此未作分辯,頗有直認不諱的意思。盡管如此,劫兆到此刻才發覺自己並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個事實,就算劫軍、劫真在他心目中都變了模樣,依然是從小叫慣的二哥三哥。還有小劫英……

驀然回神,劫兆忍不住捏著她的雙肩,啞聲道:“姊…文姑娘!我知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在我心裏,一直當你是個體貼溫柔、正直聰慧的好姑娘。你若不願同我好,直說便了,何必……何必說這等話?我……我爹他……你……”

說到後來語無倫次,隱帶哽咽,直捏得她半身仰起,胸前蕩起一大片白皙眩目的乳浪。

文瓊妤閉目蹙眉,麵上露出痛苦之色,劫兆驚覺她雪玉似的小臂被自己掐出彤豔豔的緋色印子,如櫻紅染拓;觸手肌膚悄冷,微顫之間泛著一片細悚,忙取過火邊烘烤的貂裘為她披上,歉然道:“真是對不住。我弄疼你了麼?”

文瓊妤勉力一笑,搖了搖頭,擁著裘袍曲起一雙修長美腿,側身坐了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劫兆望著她黑若點漆、清澈無比的瞳眸,越看越是心冷。

那是一雙毫無欺瞞的眼睛,溫柔但卻堅定,代表出口的言語毫無轉圜,除非連文瓊妤自己也被蒙蔽──放眼世間,又有誰能騙過秀師座下最最得意的弟子、智謀冠絕天下的“文武雙璧”之一?

文瓊妤垂下目光,玉手環肩,低聲道:“你和我,都是彼此在這個世上最後、也是唯一的親人。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決計不會錯的。”

劫兆本想開口,心上忽掠過一絲異樣,胸口似被人打了一拳,又悶又痛。他毋須抬頭,便知文瓊妤正投來無比關懷的眼色,連她的羞赧、尷尬與悸動,仿佛都能一一讀取,清晰得像是夢境裏老人教他翻閱的三千卷道書。

那種異常親近的感覺到了極處,反倒情怯起來,剎時間竟有些難以相對,不覺別過目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旋即攫取了他。

(原來……我迄今十八年的人生,全都是一場謊言。)

劫兆頹然坐倒,麵頰不受控製地輕輕抽搐,呆望著跳動的焰火。

有那麼短短一瞬間,他寧可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他還是渾渾噩噩、受人詬病的廢物老四,劫軍還是鎮日找自己的麻煩,時不時找借口偷打他一頓;父親還是一樣的忽視自己,三哥還是一樣為他的前途擔心;小劫英整天同他鬧脾氣,兩人偷偷摸摸的玩著香豔刺激的偷情遊戲。綏平府的大廳裏燈火通明,一家人難得圍著桌子吃飯,雖不多見,偶爾也會有笑語一片的短短剎那。一旁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什麼事都能辦好的侯盛,永遠都是冷又平的木頭表情……

原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再也無法回頭。劫兆想。

他抱著頭笑起來,越笑越是酣暢,笑得身子前仰後俯,嘴裏卻幹得發苦。文瓊妤伸手擁他入懷,讓他埋首香腴的乳間,劫兆似乎跌進一片極軟極綿的厚絨墊裏,頭頸不住陷下沉墜,直到緊繃的身體失去支撐,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

文瓊妤敏感的胸脯被他唇上的微髭弄得酥癢,俏臉嬌紅,身子有些乏軟,劫兆卻沒有乘機輕薄,兀自垂手低頭,微顫的濕熱吐息都噴在她起伏驚人的深壑中。文瓊妤咬牙忍著乳上的異樣,顫聲道:“你……你還要姊姊麼?”盡管早有覺悟,一旦親口說出這樣冶蕩的話語,仍不禁又羞又窘,幾乎暈厥過去。

“要。”劫兆的聲音悶悶的。

一開口,那股熱氣與顫動侵襲著她敏感的乳肌,文瓊妤嬌軀一震,心中隱隱有種悲哀的釋然:“男人果然都是這樣的。就算是親弟弟也一樣……”

劫兆卻一動也不動。

算無疑策、洞若觀火的女軍師罕有地生出一絲迷惑,直到兩道熱流浸透胸前的小兜,沿著峰巒蜿蜒淌下,濡濕了她的香羅衫子。那必然是很熱很熱的液體,即使層衫濕透,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文瓊妤恍然醒覺,輕撫著他的背,任洞前雨落如瀑,洞內卻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劫真與司空度奔出破廟,一路施展輕功往官道的方向去,沿途的草木多有冰霜凍裂的痕跡,果然行不多久,前方忽有一抹小小黑影,蠻腰如蜂、腿股勻長,一手掩胸一手扶樹,步履蹣跚,獨自在大道旁行走,卻不是商九輕是誰?

司空度大喜:“是那姓商的小妞!”呼的一聲點足振袖,撇下劫真掠去,灰褐色的舌頭一舔唇際,迎風扯落一條白濁口涎!商九輕聽得身後風緊,急忙加快步伐,無奈“五羅清煙散”藥效突破體內寒勁封鎖,一發不可收拾,腳下幾個踉蹌,腦後幾能察覺司空度的指尖溫度!

司空度淫邪一笑:“商堡主,我來疼你啦──”語聲未落,忽有一輛四乘馬車迎麵馳來,商九輕再難支持,身子一軟正要呼救,背後司空度倏至,巨鉗般的粗黑鐵臂摟著她的胸腰往道旁一滾,兩人沒入矮樹叢中。

商九輕心下涼透,正要揮掌掙脫,驀地兩腕火辣辣一痛,被司空度箝著往地上摁緊,掌心處“喀啦啦”一片銀霜耀眼,徑向前方蔓延,凍得草木霜結豎起,卻怎麼也傷不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司空度攫著她覆碗般的堅挺圓乳,用力擠捏搓揉,毫不憐香惜玉,一麵伸舌舔著她的麵頰,嘿嘿淫笑:“商堡主的奶子不大,倒是結實得很。”粗糙的手指忽然撚住一點櫻桃核般的微硬乳肉,用力一掐,以他手勁之大,幾乎將蒂尖硬生生擰下。商九輕敏感的蓓蕾從未受過這等摧殘,痛得她美目圓睜、渾身一僵,櫻唇縫裏迸出一絲淒慘嗚咽。

她咬著牙不肯示弱,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湧入眼眶。

乳上的痛楚像針刺般來得飛快,緊接著一麻,“痛”的感覺像浪頭一樣;每每覺得眼下已難以承受,下一波卻還能輕而易舉覆蓋過去。商九輕並不知道“邪火六獸”對於刑術──特別是折磨女人──有著極專精的研究,縱使商家堡武學的鍛煉異常艱苦,卻完全不能與此刻的疼痛相比,印象中僅有幼年時被馬鞭誤擊的經驗稍稍近似,程度卻有天地雲泥之別。

司空度恣意蹂躪,施力的手法位置極為陰損,商九輕嗚嗚搖頭,全身簌簌發抖,形狀姣好的玉頷咬得死緊,俏臉上不知是汗是淚,分毫血色也無。

“這便禁受不住了?商堡主真是身嬌。”司空度記恨雙手遭她凍傷,魔掌掐得圓乳不斷變形,望去十分淫靡,商九輕被藥力軟透的身子卻劇烈彈動起來,蠻腰轉扭如蝦,若非銀牙咬碎,幾乎失聲叫出。

司空度被她掙紮挺動的臀瓣磨得受用,嘿嘿兩聲,鐵鑄一般的姆、食二指箝住乳根,餘下三指卻嵌緊胸肋,雙手運勁一絞,商九輕隻覺一對乳房仿佛被硬生生撕扯離體,終於慘叫起來,短短一聲尖迸出口,結實的蠻腰猛然扳起!

司空度昂首陶醉:“啊──就是這股火辣勁兒!再大力些、再大力些!”

胯間猙獰的醜物不知何時已彈出褲頭,卻沒有除去商九輕的下身衣物,逕抵著她腿間薄薄的褌布往前一送,獰笑:“商堡主快些!幾時破了瓜,咱們也好歇一歇!”指尖扣入肋間,痛得商九輕拱起下臀,似覺兩脅六根肋骨將斷,眼前一黑,連吐氣都帶著劇顫嗚咽;與此痛相比,下體連著底布被異物一分分擠裂,反倒沒什麼知覺了。

她隻奇怪自己怎麼還沒昏過去,必須如此清楚的感受痛覺寸寸拔高,仿佛永無休止。

直到馬蹄與車輪的聲音重又穿進鼓塞的耳膜裏。

“噫”的一聲馬匹長嘶頓止,先前那輛四乘馬車去而複返,車上跳下幾條人影,當先一人施展輕功奔來,月光下隻見他寬大的袍袖獵獵飄舞,宛若翔鶴;腳下一動,眨眼間已掠入矮樹叢中,也不見抬手低頭,“鏗!”一聲激越龍吟,一抹流光脫袖飛出,直指司空度的背心!

司空度聽風辨形,笑道:“好快的劍!”側身一讓,間不容發之際使個“鯉魚打挺”翻了開來。

來人劍尖倏地停在商九輕胸口,大袖一揮,隔空將她卷了起來,借著月光一看,陡然間卻像被一拳打中胸口,驚道:“商……商堡主!”

在失去意識之前,商九輕隻記得他黃袍玄冠、劍眉星目,生得俊秀出塵,眉宇間神色錯愕,正是在中京黃庭分觀見過的青年道士真啟。

其它三名也是中京分觀“應”字輩的小道士,三人輕功不及真啟,這時才奔了過來,鏘的一聲長劍齊出,散開將司空度圍住,氣度凝然,似乎隱含一套嚴謹巧妙的陣法。

真啟縮掌入袖,以臂彎接住商九輕的身子,一瞥她胸前衣衫碎裂,心都快跳出腔子之外,匆匆轉頭,不敢多看;倒轉劍柄,隨手扯開防風的大氅將她包覆起來。

即使隔著布匹,依舊能感覺她的胴體結實而柔軟,真啟禁不住想起當日觀中初見時、她那擰腰橫臂的蠻舞嬌姿,不覺一凜:“我乃修道之人,怎能如此遐想?她……商堡主是天仙般的人物,又豈容褻瀆?”暗自慚愧,趕緊收攝心神。

眾人見商九輕衣衫不整,又見了司空度的醜態,猜也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一名叫做應淳的小道士厲聲喝道:“兀那惡賊!此地離京不過三四十裏,猶是天子腳下,你安敢欺淩婦女?”

司空度嘿然冷笑,黃濁的賊眼遙遙往林間一照應,忽然拔地衝起,淩空躍出丈餘,反身往官道上掠去。

應淳哇哇亂叫,挺劍奔出幾步,轉身道:“小師叔!那淫賊還要不要追?”

另外兩名小道士也一齊回頭,等他示下。

真啟見了司空度那一躍,暗自忖度:“那廝武功不差,應淳、應寬他們幾個獨鬥難勝,非結‘流電排空大陣’不可。”本想喚住,心底卻隱隱有個荒唐念頭,隻想跟商九輕多獨處片刻,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起來,片刻才說:“小心追去,三人切勿分開,須結流電大陣對敵!”

天城山黃庭觀一脈是玄門正宗,黑白兩道無不敬服,門下弟子少有實戰動手的機會,應淳等躍躍欲試,片刻便去得遠了。

真啟將商九輕橫抱起來,不敢貼肉相觸,小臂離身寸許,這個姿勢本應極累,他卻渾然不覺。從道旁到馬車邊不過數丈之遙,他卻希望永遠都走不完,直到車前才發現轅邊立有一條頎長的俊朗身影,白衣服劍,正是劫真。

“真啟師兄久見。”劫真按劍頷首,一捋長鬢:“懷擁佳人,月下漫步,師兄真是好風流、好興致啊!”劍眉微挑,目光似笑非笑。

真啟喉頭一哽,無可辯駁,驀地心虛起來,結結巴巴道:“不………不是!

三……三爺,這是……她……商……”眼見劫真笑意漸濃,笑得諱莫如深,他本是天城山第三代中首屈一指的人才,慌亂也不過一剎之間;心神收斂,謹慎道:“三爺久見。此地荒僻,三爺不是正隨莊主往本山去,何以來此?”

劫真笑道:“來給真啟師兄送佳人啊!你要怎麼感謝我?”當日中京分觀一會,真啟失魂落魄的模樣全教他看在眼裏,連堪稱國色的寒庭軍師文瓊妤都不能稍稍獵取真啟的目光,可見商九輕在這位青年道人心目中的份量。

真啟麵上一紅,輕咳兩聲:“三爺誤會啦!商堡主受惡人欺淩,我偶經途中,適巧救起──”語聲頓止,俊目微微一睨,右手卻按上劍柄,顯也起了疑心。劫真與司空度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劫真的神色又超乎尋常的輕佻,真啟略一咀嚼其話意,立時明白劫真是衝著懷中佳人而來。

劫真輕輕壓低劍柄,這是便於迅速出鞘的姿態,麵上卻仍掛著笑容。

“師兄若將商姑娘交給我,我保證讓師兄得遂心願。”

真啟臉色沉落,心口卻突地一跳,啞聲道:“三爺請自重!我……我豈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待商堡……商姑娘醒來,她若想隨三爺前去,我定備車送至綏平府,親向三爺謝罪。”

“師兄是敬酒不吃,欲吃罰酒了?”劫真拔出長劍,意態閑適,仿佛成竹在胸。

臉麵撕破,真啟反倒多有幾分把握。劫真雖較他年長,當初被送上天城山之時,卻聽說劫震劫莊主刻意請托,將這名三公子送至元綱師伯的“還本草廬”──在專門研究草藥醫術的元綱手底下,劫真即使能精通醫道,武功也難窺天城山武學的頂峰;真啟卻是元清道長的得意高足,元清出自“五玄”中號稱武功第一的四玄玄鷲一係,一消一長,高下立見。

他把劍一橫,揚聲道:“三爺!還請讓一讓,有什麼事待回京再說!”

劫真冷笑不語。

真啟不願再作拖延,劍尖指地為禮,旋即抖腕一送,使的正是《列缺劍法》中的一式“拂黃變柳”。

這套劍法天城弟子人人拆得爛熟,劫真想也不想,隨手便以一式“點素驚梅”應付。真啟大喜,叱道:“著!”天城山教授嫡傳弟子與記名弟子不同,傳功時教的都一樣,但嫡傳子弟藝成後,卻又別授一套新訣;原本與“點素驚梅”

相對的“拂黃變柳”,在新訣中反成前招的克星。

這是四玄玄鷲從舊招裏鑽研出來的新套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威力還在舊訣之上。劫家子弟從劫震父祖那輩起,便不再由黃庭老祖親授武藝,“玄”字輩眾高手多少忌憚劫家盛名,自是有所保留。

眼見劫真劍路受製,真啟倒不敢傷了他,正想撤招,豈料劫真劍身一抖,“點素驚梅”來勢不變,透出一股陰柔巧勁:“拂黃變柳”的剛力受阻,其後幾個變招施展不開,真啟踉蹌幾步,長劍幾欲脫手。

他手攬佳人,奮力搶攻,越打越是心驚:“奇怪!他使的………竟是本山新訣!”

愕然間節節敗退,幸而劫真凝立不動,並未離開馬車,出招都是一中即收,仿佛戲鼠之貓。

“三爺!你這路劍法,卻是從何處學來?”

“你我同是天城一脈,自是從本山上學來,有甚奇怪?”劫真詭秘一笑,避重就輕。真啟被殺得手忙腳亂,不知不覺摟緊了商九輕;等意識到的時候,商九輕香軟結實的胴體已依偎在他懷裏,兩人身軀相貼,渾無間隙,玲瓏浮凸處一覽無遺。

真啟隻覺得熱血上湧,幾乎破顱爆出,忽然腿側一痛,一陣透骨奇寒凍裂衣袍,“畢剝”一聲將棉布碎成片片,低頭才見商九輕的小手無力垂下,恰好垂在他腿畔。

“自古薔薇多刺,真啟師兄若無良方,等閑禦不得這等冰山美人。”劫真雙臂抱胸,笑著將那雙皮製手套扔了給他:“商姑娘天生異能,若無這雙火蜥皮精製的手套保護,難免傷己傷人。師兄是憐香惜玉之人,萬勿相誤。”

真啟半信半疑,倒持劍柄騰出手來,為懷裏的商九輕戴上手套,果然寒氣僅止於火蜥皮套之中,再不蔓延。他正想開口,忽聽遠方馬蹄聲急,運起天城山的嫡傳玄功聽去,辨出一共有四騎循官道跨馬飛來,精神一振,揚聲道:“三爺!

敝觀的人馬到啦!請三爺自行離去,待商堡主醒過來,真啟定親赴爵府向三爺賠罪。”

劫真好整以暇,微笑道:“師兄忒有把握,莫非來的是‘元’字輩的師長?”

真啟江湖閱曆尚淺,衝口道:“我便是來迎接元常師伯回京的,三爺若有分辯,不妨同元常師伯說。”

劫真自恃對天城武學了若指掌,以一敵五,滅口也不甚難;聽到“元常師伯”四字微一皺眉,心念電轉間又有了新主意,麵上不動聲色,微笑:“好啊!

等元常師伯一來,我便說你貪戀商姑娘的美貌,被我窺破惡行,正自僵持。師兄覺得師伯會信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