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汐瞬間就有撞牆的衝動,沒錢拿什麼打點,拿什麼收買人心、怎麼立足?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哄人賣命,那是蘇秦是諸葛亮,她可沒這本事!
古媽媽是大夫人的耳朵,紅綃是二夫人的眼睛,她這個又窮又傻,來曆不明的小丫頭,有什麼值得這兩尊大佛惦記的?
“你找個機會出府把那錠金子換成碎銀子,還有把我找回來那天,我鞋尖上那兩個珍珠,也拆下來換成銀子。”不顧艾媽媽見鬼的神情,錦汐細細地囑咐她,“有人問你就說珠子丟在外麵了,銀子換回來你貼身放著,別讓任何人知道。青杏也不行,知道嗎?”
青杏就是她剛回來那天替艾媽媽通風報信的小丫頭,是艾媽媽的親閨女,錦汐的奶姐姐,如今是雪楓閣的三等粗使丫鬟。錦汐不是信不過青杏,而是怕這小丫頭被人套話!
提到那錠來曆不明的金子,艾媽媽就是一陣心驚肉跳。幾次張嘴想問,碰上錦汐靜靜看過來的目光,好像從頭到腳被姑娘瞧透了,竟生生不敢張嘴,更不敢有一點反駁。
姑娘以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醒了之後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連老祖宗和大夫都敢騙。不吃不喝躺在床上,挨掐也不吭聲……想起府裏最近的傳聞,艾媽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可自小奶大的孩子,她打心眼裏不信錦汐是鬼附身,難道是受菩薩點化了?
再看錦汐那雙眼,猶如黑白瑪瑙,清冽透澈,雖然有股子跟年紀不符的沉穩,卻異常坦蕩,艾媽媽益發相信自已的猜測,六姑娘肯定是受菩薩點化了!
既然受了菩薩點化,肯定比她們這些凡夫俗子有見識!
艾媽媽頓時打消了盤問的念頭,借口去長春觀給錦汐求平安符出了府,錦汐則閉眼躺床上繼續裝死。
紅綃不在,兩個二等丫鬟坐在炭盆邊上嗑瓜子,唧唧呱呱地說著抹風捉影聽來的閑話,根本不管躺在床上的錦汐,順帶手把她的午飯分著吃了。邊吃邊抱怨,倒了八輩子血黴,伺候錦汐這個半死不活的傻子,什麼好事也輪不到她們。與其活著拖累下人,不如早死早了,大家各奔前程。
錦汐氣的直咬牙,卻不得不強忍著,藏在被窩裏的手差點把褥子撓起毛。
傍晚時分,消失了一整天的紅綃突然出現,把那倆丫鬟打發出去,獨自坐在床頭對著錦汐冷笑,還時不時的整理一下衣裳、頭發。
錦汐寒毛倒豎,不知道她這是要唱哪一出。
門簾一挑,周博海走了進來,錦汐心中隱隱有些歡喜,便宜爹終於來看她了!
周博海一句話,就把她這份還沒綻放的歡喜拍的灰飛煙滅。
“讓你伺候六丫頭,你麵上應付一下就是了,急慌慌地找我來,出什麼事了?”
“奴……幾日不見爺了……”紅綃聲音潤如春雨,尾音上揚,欲語還休,一切盡在不言中,豈是早上扯開嗓門罵人時可比。
尼瑪!是她想多了,周博海不是來看她的,人家是來看小情人的!你關心情人也就罷了,咱們好歹還掛個父女名分,什麼叫麵上應付一下?照你這意思,我沒死你很失望唄?
錦汐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把眼睛罅開一隙,眼前的場景幾乎氣得她當場詐屍。
周博海兩手捧著紅綃嬌俏的小臉,手指在她拿胭脂染了幾遍的嘴唇上不停地揉搓。紅綃則雙臂環著周博海的腰,故意挺起身子,尖挺豐滿的山峰緊緊頂在周博海胸前。不得不承認紅綃確實是個美人,眉如新月腰如嫩柳,那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受驚的小鹿,被她這麼深情凝視,估計哪個男人也受不了。
周博海的手從她臉上往下滑,隔著紅綃薄薄的水田長襖輕一下重一下地捏著她的山峰,惹得她嬌喘連連,“爺……這會兒可不成……”
“放心,爺早晚給你一個名分!”周博海輕笑一聲,低頭噙住紅綃的嘴,倆人的喘息混在了一處。
錦汐閉上眼,一萬頭草泥馬從頭頂狂奔而過。大夫人給的期限是十天,這都第四天了牛拴柱音信皆無,周博海不想辦法救九姨娘,竟然跑到女兒房裏私會小情人?簡直是人渣中的渣!
錦汐琢磨著要不要突然坐起來,嚇死這對奸*夫*淫*婦,那邊紅綃已玩起了欲擒故縱,從周博海懷中掙出來,伸手把散亂的衣襟捂嚴實了,哀怨地道:“爺得快想辦法給奴個名分,奴……有了……”
晴天霹靂把錦汐雷的外焦裏嫩,靜瑜堂幾十雙眼睛日夜盯著,這倆人怎麼得手的?難怪紅綃急著回去!
周博海先是一驚,後又是一喜,接著就是一臉擔憂。他這會兒納妾,大哥會不會生氣?
紅綃自然知道周博海怕什麼,立刻湊到他耳邊給他出主意。
嘀嘀咕咕地聲音落到錦汐耳朵裏,她忽然有了救九姨娘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