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言用指腹輕輕的摩擦著他手上的傷口
雖然拓跋言的低吟聲很輕,但拓跋宇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裏,感覺這個人被一波溫暖的氣息包裹住,很暖
拓跋宇感受到手腕上摩擦的觸感,低著頭看著那手
拓跋宇真真切切的發現拓跋言的身體實在是消瘦至極
從被他抓著的手來手,因為拓跋言舉起了他的手,他的手腕也同樣的露了出來
那隻纖瘦的手腕,竟然隻有他的手腕一半多些的粗細,身軀甚至有些撐不住攏著他的寬大龍袍
被政事和軍事的雙重壓力下,眼下更是靑黑,麵上滿是病容,他皇兄哪裏還有一個大好年齡的青年男子的樣子,何況沒是支撐一國的君皇
他無法想象如此纖瘦孱弱的皇兄,一天到晚對麵著朝堂上那群難搞的於腐老臣,每天還要處理那麼多的奏折,是如何支撐著下來的
現在,還要為了他那微不足道的事傷神,他當真是罪過
他看著拓跋言疲憊的神情時,除了心痛外
眼裏還湧上了一種壓抑不住,雛鳥對成熟烏,幼崽對大人的依戀
既害怕又安心,他怕自己過於依賴拓跋言,會讓他更加疲憊,傷神
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王爺,湯藥好了,需要小的現在送進來嗎?”
拓跋宇的貼身侍從林爭,恭敬的朝屋內道,而後守禮的微彎腰侯在門外,等裏邊主子們的吩咐
“將藥撤了”
此刻正為自家皇兄的精神狀態感到到擔憂的拓跋宇,聽到門外傳來林爭的聲音,從擔憂中回過神來,微縐了下眉,但聲音如往日般,聽不出喜怒的吩咐道
“是,奴才告退”
侍從林爭收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後,將腰彎地更低了一些,朝屋內恭敬的行了一禮後,便端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退下,腳步輕盈而又沉穩,穿著厚底的宮靴走在木製的宮廊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宮裏的規矩多,可不能出差錯,有不足之處,違了宮規,可是要掉腦袋的
如果是往日,他可能會自在一些,不用像今日這般縮手縮腳的,因為他的主子宇王爺是頂好說話的,不會輕意罰他們這麼下人。即使是他們不小心犯了錯,但按照宮規是要受罰的,但王爺都會心善的寬恕他們,除非是他們這些下人犯了大事,才會受罰。
所以他往日膽子可比今日大的多,就算是王爺不想上藥讓他端走,他都會勸說王爺,半推半就的幫王爺上傷……
但今日不同往日,現在裏邊可是有這宮裏最尊貴的人,他可不敢向往日那般隨意的進去勸說王爺,這要是治他個不敬之罪,那他可就完了,還會牽連他的親人
正當侍從,到時,九泉之下要以什麼顏麵麵對自家親人,所以萬事都要小心為善,這樣方可安然無恙。
“慢著”
“先將湯藥端進來”
林爭剛走兩三步路,便聽到宮殿內傳來命令,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那正是當朝聖上所言
林爭聽到後立馬停下了腳步,身體不由的微一抖,但明眼看不出來,這種對聖上的威嚴感到敬畏是刻在骨子裏的,但林爭很快就穩定了狀態,不像其他內待,畢竟他可是受過好幾年調教,不然也成不了宇王爺的貼身侍從,每個月領著豐厚的月銀
“是,陛下”
林爭恭敬的回應後,更端著湯藥往回走,空出一隻手輕輕的推進宮門,動作規範的邁出一條腿跨過門檻,步伐輕盈的走進宮殿,一雙好看的眉眼低垂著,低的隻能看到手上端著的湯藥以及地麵,再無其他,也不會大膽的探視,怕等一下看到不該看的
林爭正尋思著將湯藥端到主子麵前還是放在床榻旁一張用梨花木製作的櫃子上,便聽到了一串靴子與地麵接觸發出的細微哢哢聲。
不到一會,一道明黃色的衣角便出現在自己眼中,那來自帝王身上的威嚴,仿佛一下就壓製著他全身,林爭的心猛得顫了一下,瞳孔微縮,快速的雙膝跪地,頭顱低垂,將捧著湯藥的手高高的舉起,但這一係列過程,他手中的湯藥仍然被端的很是穩當,陶瓷碗內的湯藥波紋平靜,並沒有太大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