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大驚,當即轉首看汪氏。
汪氏不敢相信的看著蘇牧,回神兒的功夫就利索的跪下,痛哭流涕的給老太君磕頭,大呼:“媳婦冤枉。”
老太君眯眼,知道這是有一場大戲要唱。她先屏退了屋內無關人等,隻留下了幾個親信。此事不管真假,暫時還是少些人知道為妙。老太君也沒叫多餘的人來,至於大兒子那裏,也不必他操心。是真是假等她這裏先分辨出來,再行找他定奪。
待一切準備就緒,老太君方開口對踏雪道:“說罷。”
踏雪遂將汪氏如何威脅她,又如何利用她用荷包陷害大姑娘失敗,緊接著鬧出碧春亭紙條的事件,統統說與了老太太。
汪氏哆哆嗦嗦的聽著,人雖哭得不像樣,但腦子還在快速的飛轉,顯然是不甘心。
“荷包?紙條?”這件件事都分明在侮辱她大孫女的清白!老太君突然狠厲拍桌,高聲詢問汪氏認不認。
汪氏嚇得鎖頭,抱頭衝老太君磕頭。“媳婦兒冤枉!”
“你還敢說冤枉?”
汪氏眼珠子一轉,回頭用布滿血絲的紅眼睛瞪著踏雪。“你說什麼荷包、紙條,可有證據,東西呢?”
踏雪一愣,搖了搖頭。
蘇燕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踏雪。“可是這個?”
踏雪驚訝的瞪眼,點頭。“正是!”
“至於紙條,大哥那天在碧春亭撿了去,已交給烏大人。烏大人問詢過傅蘭生,傅蘭生起先不認,後來認下了,還未來得及做供詞就自殺了。紙條還在,隻不過染了汙濁的血漬,再有因此事涉及我蘇侯府閨秀的清白,自不能說。”蘇燕容條理清楚的解釋道。
汪氏驚訝的看向蘇燕容,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暗中策劃的!
老太君也驚訝,沒想到蘇燕容會調查到如此地步。
蘇燕容倒不介懷這倆人怪異的神色,眨眼解釋道:“你們也都說了,我是風塵子的弟子,自然是跟他老人家學了些手藝的。調查這點事兒對我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老太君聽她如此解釋,倒也覺得在理,見怪不怪了。
“紙條上頭染了那廝醃臢的血,怕衝撞了老太君,故沒有討過來。老太君若要看,大可以叫大哥跑一趟,找烏大人取來。”蘇燕容明知道紙條被傅蘭生吞了,卻絲毫不心虛,編瞎話編的理直氣壯,不容人有任何懷疑。
老太君一聽拿東西沾了髒人的血,而且那還是個畏罪自殺的死人的血。老人家最忌諱這些東西,搖頭表示不用看了。“既是烏祁那孩子審過的,自不會有什麼差錯,我就不必過目了。而你,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
汪氏癱軟在地上,倆眼瞪得比牛眼還大,恐懼萬分地爬到老太君腳邊,不死心的扯著她的裙角,繼續哭喊自己冤枉。“老太君,媳婦兒絕沒剛過這種事兒,我是發誓我是被冤枉的!府裏頭誰不知二姑娘跟我不對付,她一回來就諷刺我,怨我搶了她母親的位置。踏雪是大姑娘身邊的心腹,我哪能收買得了?我看是二姑娘跟她合謀,陷害我!”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那紙條你怎麼解釋?還有這荷包,可是你叫大哥替你弄得,不是麼?那時候我還不在家,千裏之外的我能收買得了誰?”蘇燕容冷臉追問汪氏,揭破她每一句的漏洞。她既然決定出手,便要一擊即中,萬無一失。
汪氏,今日,你絕無可能活著走出去!
“來人,請大老爺來!”老太君大聲命令道。
蘇燕容適時地跪地,給老太君磕頭請罪。“孫女不孝,自打回來後,行為怪誕不經,不知擾了老太君多少次清幽。孫女也不瞞老太君,背地裏孫女與大姐通了不僅僅一封信。那荷包,亦是大姐當時受委屈,孫女兒叫她捎給我的。
時至今日,孫女兒也不想瞞著老太君。當初能拜師風塵子,孫女兒就是覺得委屈,要為自己平反的。師傅預算世故,通天徹地,人不能及,道法皆在老國師之上。孫女兒打算學有所成,與那老國師一較高下,倒要看看他當初如何斷算我姊妹命運的。誰曾想,我走的當年,他就得了失心瘋,孫女再沒機會為自己平反。
這十年孫女在外活得不服,更不服的,便是因那一道聖旨,孫女兒要隔著千山萬水,眼看著大姐受難而不能出手。”
蘇燕容聲淚俱下,句句似發自肺腑。
老太君聽得也哭了,拉著二孫女兒好生心疼一番,感慨她不容易。“你放心,如今這事真如你說的那樣,我必然會為你和你大姐做主,不會饒了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