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帶小瓷去一個地方,取一把適合小瓷的劍。可好?”
“嗯嗯。”師兄待我真的很好。我想我再也不是一個人坐在田埂上看西瓜的孤單小瓷了。
這是剪月師兄第一次帶著我禦劍飛行,他的劍飛得又高又穩,像鋒利的匕首劃開一朵又一朵的雲,我緊緊拽著他的衣袖,偷偷看腳下的蒼茫大地,整個杭州城盡收眼底,溫婉而不失大氣,像一塊剛繡好的畫布沾染了些許綠意。剪月師兄修長的身姿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前方,他翻飛的袖口還有被霧氣打濕的寒意,頓時隻覺得能一起看一次世俗繁華,風景如畫,大概是他給我最好的禮物。
雲裏霧裏,與君共,繁華未盡,與君期。
“小瓷,到了。”寞炎穩穩地落地,我隻看見高大濃鬱的大樹,遮擋了所有的日光,甚至透不進一絲外界的空氣。能見度極低,隨處都是滿滿的濕氣,隱約有烏鴉嘶啞的鳴叫,陰森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剪月師兄,這裏是哪啊?”
“始山。所有未認主人的靈劍都在山頂,直到有人把他們認領。你且仔細跟著我,不然會有危險。”
“難道有血盆大口的怪獸?”
“隻怕比之更甚。”
於是我緊了緊領口,亦步亦趨地跟著剪月師兄。我向來膽小,怕疼,愛惜自己的生命甚過一切。
“有瘴氣。”風剪月眉頭一皺,揚手將我護在身後,“閉氣。”於是我使勁捂著鼻子,臉都憋紫了,隻見剪月師兄雙指合十,大喝“風來”,兩股強風從他兩側噴湧而出,衣袂上下紛飛間,瘴氣已被消散。
“剪月師兄是風係仙術嗎?”從二師兄那裏聽說仙術分“冰,火,風,木,雷”五大派係,妖界也是,風係和火係在仙界占上風,而雷係和木係則在妖界占主導地位,至於冰係,自幾百年前雪女之死,逐步沒落,大不如前。
“嗯。所以若你日後再將我認錯為別人,我可能會把你吹到無人的孤島,知道嗎?”他回頭溫柔一笑,我卻感到寒意陣陣,他竟然還記得當初我將他錯認為二師兄的事,我都快忘記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笑裏藏刀吧。不,比刀更可怕。
跟著師兄走了良久,不僅佩服起他的記憶力,少說也拐了十五六個彎,而且這裏密不見日,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卻能準確的找到地方,簡直比羅盤還好用。
這片樹林到處都一模一樣,像被精準複刻過似的,就在我以為走不出去的時候,前方崎嶇的小路盡頭浮現了一個老人佝僂的背影。
剪月師兄徑直過去與他打招呼,“藏劍老人,我與師妹來尋劍。”
老人悠悠轉過身,歎曰:“自你走後我已換了更複雜難解的陣法,未曾料到你又毫發無損地破陣前來。果真是人老嘍,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按規矩我師妹需接您三招,但小瓷她不會法術,更無一技之長,可由我代接?三招抑或是三十招都行。”當聽師兄說道我什麼都不會的時候,我默默把頭埋得更低了,沮喪地想,師兄肯定嫌棄我了。
“你接三招和三十招又有何區別?上次不過三招,你招招破得又快又恨,累得老朽後來調養好久,三十招想來也是一樣。而且這裏的規矩向來都是取劍之人接招,若我不允,你當如何?”藏劍老人似乎覺得師兄是個難纏的角色。
“自當強取。”
“罷,罷,罷。我不是你的對手,攔你不住,你且帶著她去吧。”老人無奈地甩甩手,然後一瞬間消失在霧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