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次慘不忍睹的禦劍飛行後,許多同門子弟都對我十分尊重,從不與我搶路,迎麵碰上一粉嫩白淨的小師侄,我笑著與他問好,他神色緊張,顫抖著連忙橫跨草叢去了另一條道上。私以為,讓路是好,但是踩壞了這青蔥的小草並不妥善。如此種種,數之不盡,總之,我走的路上必定隻有我一人,他們寧願是繞遠路也要讓著我的。我見他們如此尊師重道,十分欣慰,也明白了輩分高點是有好處的。
我將此現象告訴剪月師兄,他隻一笑而過:“他們敬你是個奇材。”於是我篤定,敬而遠之是一個褒義詞。
我每天起來都要踩幾次寞炎飛天,其中跌下來的次數比我吃過的飯還多,不過每次都有剪月師兄於九死一生中將我救下。所以我很喜歡禦劍飛行,飛得再高也沒怕過。漸漸地,我越飛越穩,從一天墜劍十餘次到現在每天一次。其實每天的那一次是我故意的,寧死也想要被剪月師兄溫柔地抱一次。可是每天晚上睡前都會後悔,好像練習禦劍飛行以來,剪月師兄比我更累,他每每隻蹙眉說一句話:“重了。”於是我下定決心第二天要吃少點,結果一天吃得比一天多,實在不是我貪吃,隨著禦劍難度的增加,體力消耗也愈來愈大。何況我還在長身體,對著湖麵瞅瞅我可以平天下的身材,我默默歎了口氣。
不過最令我開心的是,與大師兄朝夕相處的十餘天,他對我再不似當初要麼冷冰冰,雖然大多時候還是麵無表情,但是偶爾卻會露出幾抹笑容,好看的桃花眼閃閃發亮,讓我不由盯著他看,然後他會別過頭去,催我去練劍。
我知道了原來師兄與師妹的關係也可以這麼融洽,但我不知道的是,山腰的眾多弟子第一次見剪月師兄將我從空中環腰抱下時有多麼目瞪口呆,甲弟子:“這一定不是連掌門之位都拒絕了的風師叔。”乙弟子:“當初風師叔教錦師叔禦劍,可是任他摔得七葷八素的。”丙弟子:“風師叔向來不近女色,不對,是拒女色於千裏之外。”丁弟子:“今天的芝麻餅真好吃。嘿嘿嘿嘿。”眾人齊齊對他翻個白眼,又繼續討論,提出各種大膽的猜測,眾說紛紜,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風師叔是假的。
更有甚者,直接找到風剪月,向他告狀:“風師叔,有人在朝天廣場冒充你,還接住了從天而降的一個小姑娘。分明是毀您清譽,敗壞門風。”風剪月拍拍他的肩:“那日朝天廣場上的人正是我,而我接住的也不是旁人,是你們新來的古師叔。何況我並無清譽,何來毀壞一說?你不必介懷。”剩告狀之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風剪月臨走前還特意回頭溫柔地提醒了他:“回去告訴其他人。若有人再捕風捉影,以訛傳訛,或者心存疑惑。可以來輕風苑與我一戰,最近無人與我切磋技藝,甚是乏味。”後來,他們每天都能看見英雄救美的戲碼,卻視若空氣,畢竟與風剪月切磋武藝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導致,剪月救瓷,無人曉耳。
半月後,剪月師兄揉揉我的劉海兒,說:“作為小瓷學會禦劍飛行的獎勵,師兄可以送你一件禮物,想要什麼?”“你。”最想要的當然是大師兄,我脫口而出又連忙改口,“你。。。的劍。”完了,隻顧著補救前麵的失言,後麵說的也不妥,剪月師兄的劍是從小跟著他的,對他的意義一定十分重大。正在我懊惱之際,剪月師兄卻暖暖的笑了,眼睛彎彎,露出柔和的神韻,連樹葉都綠得透明,池中的鯉魚鱗片也紅得不可思議。我第一次那麼後悔自己不會作畫,將此情此前描繪珍藏。
“小瓷若喜歡,就拿去吧。”師兄取出寞炎,
“不不不。。。。。。。我隨口說說的,寞炎從小就跟著師兄,用了這麼久,估計已經鈍了。”我裝出一臉嫌棄。師兄並未生氣,倒是寞炎劍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以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