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後的兩個女人一下子慌了,紛紛抬起手來就想撲向安格斯,卻被安格斯冰冷的眼神嚇得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被掐著脖子的男人臉漲得通紅,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悚,斷斷續續勉強的說道:“你......你是安......格斯!”

安格斯五指微微收緊,男人額頭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

安格斯的臉湊近男人,語氣冰冷:“我倒是不知道,你在我不在的時候,是這麼對亞當的。”

男人可供呼吸的空氣越來越稀薄,雙手掙紮著握上安格斯掐著他的手臂,眼球突出的十分可怕:“對.....對不起,都是我...瞎...瞎了狗眼...請放過我吧!”

安格斯的餘光撇到發現有護士正在朝這邊小跑過來,他才陰測測的說了一句:“不要再讓我知道你欺負我的人。”

然後猛地把男人推開。

男人踉蹌了幾步,被隨後趕來的護士架住。

護士看了安格斯一眼,然後朝著身邊的護士使了個眼色,三人立刻架著還在不停深呼吸的男人飛快的走遠。

一直在旁邊站著觀戰的陳宗縵此刻才敢湊上來,眉頭輕輕擰起:“為什麼這裏還會有這樣的人?”

安格斯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自己剛剛掐著男人脖子的手,然後把手帕丟到垃圾桶裏:“弱肉強食,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精神病院也不例外。”

他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那個人,嚴重妄想症,以為自己是黑社會老大,偏偏還真有兩個不知死活的瘋女人信了他的瘋話,自願靠上去,真是愚蠢。”

切,你自己還不是精神分裂,還好意思說別人。陳宗縵這樣想著。

她突然想起剛剛安格斯掐著那人的場景,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這麼說,你才是真正的老大咯?”

安格斯瞥了她一眼,不屑的撂下一個字:“蠢。”然後就長腿一邁,頭也不回的走遠了,留下陳宗縵尷尬的站在原地。

陳宗縵抬起手,把自己臉上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表情用自己的小手揉了揉,嘴角也向下扯了扯,然後裝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對著安格斯的背影比了個中指,憤憤的說道:“哼!小子你很拽嗎!這裏老娘最大!”

說完後,連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陳宗縵扭頭再看向那個裝飾滿鮮花的秋千,想起剛才的事,想坐的心情也沒了,於是她轉身就想走,誰料上衣的下擺卻被人從身後拽住了。

她轉頭,找了半天,才發現麵前這個才到自己腰部高低的小家夥。

陳宗縵看她也穿著病號服,而且胸口的數字是0652,這是她目前看到的數字最小的病人,雖然是個小孩子,但也不容小覷。

萬一是孤兒怨裏麵的Esther一樣是個大齡蘿莉怎麼辦?

想到這裏,陳宗縵後退了一步。

眼前的小女孩衝著陳宗縵“咯咯”一笑,指著她旁邊的秋千,比劃了幾個手勢,嘴裏伴隨著聽不懂的有些含糊的文字。

陳宗縵沒能明報小女孩的意思,看著眼前這個白白淨淨,頭發炸成雙馬尾,一直笑著的女孩,她隻能硬著頭皮的問道:“不好意思,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能再說一遍嗎?”

小女孩指著那架秋千,又比劃了半天。

這次,陳宗縵聽懂了幾個字,“玩不玩”和“秋千”。於是她大膽的猜測道:“你想玩這個秋千?”

小女孩點點頭。

陳宗縵鬆了一口氣,麵對著眼前這張明媚的笑臉,她也很難板起臉嚴厲的說話,隻能也微微揚起唇角,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姐姐不玩了,你去吧。”

小女孩開心的一咧嘴,露出了幾個正在換牙期留下的豁洞,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陳宗縵看見小女孩開心的蹦上秋千,在花朵和陽光的映襯下開心的笑著,她的心似乎也溫柔了一下,甚至她後來轉過身倆開的時候碰見了從走廊經過的江桁,也難得沒給他壞臉色。

“這麼高興?”江桁把眼鏡摘下來□□胸前的口袋裏,靠在柱子上問麵前這個麵色有些蒼白但笑容卻很溫暖的女孩。

院長有急事找他,他本不應該在這裏停留,可是就在他不經意間撇到秋千旁,那個女生溫柔的摸著小女孩的腦袋,長發從她的臉側滑下,她的嘴角上揚的時候,他卻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駐足欣賞這難得的安寧景象。

陽光灑在女孩身上,竟然讓江桁一瞬間覺得,這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像是不屬於人間的天使一樣,身上閃著光環。

直到陳宗縵主動跟他打招呼,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一件多麼傻的事。

居然站在這裏偷窺自己的病人?

江桁笑了笑,摘下自己的眼鏡,看向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