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1 / 2)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小半個月就過去了。

這半個月來,顧婉容每天上午陪著顧老夫人說話,下午就跟著顧老夫人一起到大悲寺聽寺裏的和尚說經文。

慧遠大師有的時候會陪著顧老夫人說說話,有的時候卻一連好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有時候遇到了顧婉容,他總是慈眉善目的問顧婉容是否覺得佛經煩悶無趣。

這一天,顧婉容跟顧老夫人聽完經文回精舍的路上,又遇上了慧遠大師。

他果然照例問了顧婉容:“六小姐還是跟著老夫人一起聽佛經嗎?”

顧婉容就點了點頭。

慧遠大師又微微一笑:“小施主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沉穩,可見是十分有佛緣的。”

顧老夫人見了,臉上就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俗話說,七八九,狗都嫌,容姐兒正趕上調皮的年紀,可是這孩子自打來了西郊別院禮佛,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白天聽經文,晚上回去還繼續抄寫,光這份勤懇就十分的難得了。”

“更難得的是這孩子居然跟我一樣,完完全全茹素,連雞蛋羹都不用了,說怕衝撞了佛祖。”顧老夫人說著慈愛地看了顧婉容一眼:“以前她調皮著呢,自打見了佛祖,從前的不好都戒了,可見咱們容姐兒是真的跟佛祖有緣分。”

慧遠大師聽了嗬嗬一笑,見顧婉容有些羞澀地低了頭,他就說道:“信佛修為隨心就好,六小姐年紀太小,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應該量力而行。這般太過刻意,禮佛變成十分辛苦的事情,約束了自己反而不美。”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大師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約束自己不自在了呢?”

半個月來,顧婉容跟慧遠大師也比之前熟悉了許多,說起話來也少了幾分拘謹,添了幾分隨意。

慧遠大師被顧婉容這句話問的一愣,不由細細思索。

顧婉容卻又說道:“濟顛大師曾經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句話被多少人拿來用,我自然也是知曉的。隻是我每日都聽經文,每日都要麵對佛祖,若是食了腥膻,就算佛祖不怪罪,我心中也是十分難安。茹素之後,我反而能堂堂正正聽經抄經。所以,我並未刻意,隻是隨心隨意罷了。”

“小施主小小年紀,能說這樣一番話來,可見是貧僧剛才偏頗了。”

慧遠大師轉頭對顧老夫人說道:“不愧是老夫人家的孩子,真是十分的有慧根,這一番話,句句透露著禪機。”

顧老夫人聽了,嘴角的笑容愈發深邃了。

回到顧家別院,小廝告知顧老夫人與顧婉容,永平侯回來了。

這幾天,永平侯無所事事,便總是去找曹國公練劍下棋,偶爾回來一次還有些呆不住。

顧老夫人怕老侯爺無聊,就把今天下午話講給永平侯老侯爺聽,還拿了顧婉容寫的經文給他看。

“兒子輩也好,孫子輩也罷,都不甚有慧根,沒想到容姐兒倒是個有禪機的,與我非常的投緣。”

永平侯聽了沒說話,隻拿著經文看了半天,然後皺著眉頭說道:“六丫頭也不小了,怎麼字寫得這樣難看。”

顧婉容就坐在一邊,聽自己祖父這樣直白地說字難看,就臉紅著把頭低了下去。

顧老夫人聞言,輕輕笑了笑,她沒有想到老侯爺還真正正經經地點評孫女寫得字。

她將經文從老侯爺手中接了過來認真端詳。

“字雖然難看,但是抄寫的很是用心,一筆一筆寫得很端正啊。”

聽了老妻護短的話,永平侯哈哈一笑:“你總是這麼護短,以前是二丫頭,現在換成了六丫頭。”

“不是我偏心護短,實在是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冷眼看著這孩子實在是個好得。都是黃氏不好好教養,耽誤了容姐兒。”

一想到黃氏是婆婆做主抬進來,顧老夫人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抬頭看了坐在下首文文靜靜的顧婉容,容姐兒,應該有個好前程。

“以前耽誤了,現在補上也不遲,橫豎現在她閑在別院也沒有什麼事情,幹脆你讓老大請個夫子來別院做館教教她就是了。”

聽了永平侯這樣說,顧老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她有個四個兒子,孫女生養了七八個,旁人都沒有請,單單給容姐兒請夫子,其他房的媳婦孫女會怎麼想?

老侯爺從來不管內宅的事情,心思自然不會放在這些須小事上麵,可是她卻不得不時時處處留心。

“就算要補,也不急於這一時。反正她現在是字難看,就先讓她把字練起來再說。等入秋回了京城,讓她跟著姐妹們一起讀書吧。”

老侯爺聽了點了點頭:“既然要練,就買些王右軍、衛夫人這些名家大家的字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