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容包了一間雅座,跟趙妙儀靠窗坐著,看著進去的人大多拎了糕點出來,而排隊試吃的長龍越接越長,心裏樂開了花。
第一炮已經打響了,隻要口味不是太難吃,這個店基本上都能維持下去。
趙妙儀望著顧婉容的眼神幾乎是崇拜了:“六姐姐,雖然你字寫得難看,也不會繡花,可是你頭腦卻非常靈活,招攬生意的點子更是新鮮又有趣,我真佩服你。”
顧婉容心情很好,就笑著說道:“那是啊,幸好我有這些點子,要不然我豈不是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你還是廢物?”趙妙儀歎了一口氣道:“你要是廢物,那我成了什麼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天賦,六姐姐你的天賦就在經商之道,這可比我的天賦要強太多了。”
顧婉容聽她言辭語氣不像之前那麼活潑,而是有些抑鬱,不由驚奇:“你怎麼說這種喪氣話,這可不符合你的性子?”
“我真羨慕你,這麼自在,可以自己開店,以後還可以經常出來。哪像我,行動出門都十分不便”,趙妙儀又歎了一口氣,端起茶盅看著窗外細細密密的車水馬龍。
“就算再不便,你還不是出來了嗎?而且你哥哥現在幫著你,帶你出來啊。”
“說得就是這件事情,我哥哥過了新年就要去西北了,到了那時我想出門,簡直就是難於上青天。”
“你也不用這麼沮喪,正所謂事在人為,說不定你哥哥走了以後,我們又有其他法子了呢”,顧婉容道:“你哥哥確定了要走嗎?”
趙妙儀點點頭,一臉的不願意:“是啊,他走了之後,我恐怕就成了籠中鳥,池中魚,再也不能像現在這麼自由了。”
顧婉容的心思卻飄到了別處:“你哥哥去西北,那他的小廝是要跟去的咯?”
“嗯”,趙妙儀隨口說道:“按理說他是去當兵,是不能帶服侍的人的,但是趙滿一心要跟我哥哥一起,我父親就讓他脫了奴籍,跟著哥哥一起去西北。”
“這個趙滿倒是忠心耿耿,是家生子吧?”
“不是,他是我哥哥從外麵救回來,據說他當時已經奄奄一息,餓得路都走不動了。”
“哦”,顧婉容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說了這一番話,趙妙儀覺得自己舒服了很多,她看著顧婉容道:“六姐姐,你今天怎麼不穿男裝了?”
“老太太不許我一個人出門,要我出門的時候必須要帶上丫鬟,我若是扮了男裝,那丫鬟們也要跟著換男裝,不過她們穿男裝很不習慣,加上她們年紀大了,就算穿了男裝別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我為了怕麻煩,還是穿女裝了。再說我上次出來,發現出門的女孩子也不少,不過是帶著帷冒遮一下就行了。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我身邊跟的又有人,若這樣還能出事,隻能說明我運氣太背了些。”
“你說的很有道理”,趙妙儀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喜歡穿男裝,這樣很方便。”
趙妙儀性格活潑,模樣美麗出眾,扮作小公子,倒是比她女裝時更出眾一些。
顧婉容微微一笑:“九妹妹你穿了男裝,不僅方便,而且十分俊俏,連我見了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是嗎?”趙妙儀一把撐開手中的折扇,裝模作樣地扇了幾下,高興地問顧婉容:“我這樣是不是很瀟灑?”
顧婉容忍俊不禁:“若不用扇子還好一些,現在已經深秋了,你拿著扇子反倒怪異。”
趙妙儀聽了也噗嗤一笑,便將扇子丟在一邊了。
兩個人吃著糕點說著話,時間便不知不覺地過去,眼看快到了中午,兩個人才準備回去。
走出雅間的時候,顧婉容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喊:“前麵是不是六妹妹?”
顧婉容應聲回頭,正看到陶孜帶著小廝望著她。
顧婉容掀起帷冒一角,衝陶孜笑笑:“孜表哥。”
見的確是顧婉容,陶孜顯得很高興:“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六妹妹,真是巧。六妹妹,你到這裏來做什麼,是跟誰一起來的?是準備現在回去嗎?我聽四妹妹說你身子不大舒服,現在好些了嗎?”
上次顧婉容沒有跟著家人去他們家做客,陶孜後來還送了東西過來表示慰問。今天見到他,他還是這麼熱心。
他一口氣問了這麼多問題,按照顧婉容的習慣,應該是要一一回答的,隻是因為陶家二舅太太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所以顧婉容並沒有興致與陶孜敘家常,她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好了,勞孜表哥惦記著。我出來有點事情,現在正打算回去。孜表哥出來也是有事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沒有事”,見顧婉容要走,陶孜連忙前一步,走到顧婉容身邊,溫言溫語道:“我就是出來轉轉,順便買點東西,現在事情辦完了,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