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程敬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文林可是沈氏一手培養出來的孩子。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沈家的家教十分的嚴苛，教育出來的孩子也十分的懂理守製。在家中也十分規矩，從來沒聽說他跟丫鬟之間有什麼貓膩。如今怎麼可能幹出這樣辱及家聲的事情來？
可人家都找到家門口來了，還能是冤枉了他嗎？
程敬暉頓時怒火衝天，沒想到自己一直被這個臭小子的假象給蒙蔽了，讓他得以這麼肆無忌憚的敗壞門風。
“程文林！”程敬暉怒然回頭，卻完全不見程文林的蹤影。他方才還分明在自己的身後，現在居然不見人影。根本就是心虛理虧不敢見人。
“反了反了，簡直膽大包天！”程敬暉怒不可遏的吼道：“來人！速將大少爺擒來見我！”
“父親稍安勿躁。”程如敏在程敬暉的身邊輕聲說道。
“你休得包庇於他！”程敬暉找不到程文林，將火氣全然加諸在了程如敏的身上。如今看來沈氏自詡的教子有方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兒子不行，女兒在山野中放養多年，指不定也是個不中用的。
“請父親息怒。”程如敏已然顧不得周遭許多人的圍觀，立即跪在程敬暉的麵前，“兄長平時如何，父親比女兒更加了解。切莫聽信旁人的一麵之詞便冤了兄長。”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還不待程敬暉吱聲，門外的黃公子便懶洋洋的說道：“程小姐，念你是女兒家，有些事也不方便對你說。但要說我們是故意上門找茬，那還真是沒有。如今站在這裏的人有一多半可都是證人，都能指證令兄長的。難道這些世家公子們還能拉起夥來訛你那幾個銀子？”
程如敏默默的站起身來，對程敬暉行了一個禮，方才轉過身去麵向大門。
“這位公子既然如此肯定，可敢與我對質？”程如敏麵無表情的望著黃公子，眼中沒有一絲的溫度。
黃公子怔了怔，陡然笑出聲來，似乎覺得很有趣：“當然！我們可是主動前來幫助苦主的。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程如敏點點頭，開始問道：“適才你說是來我府上尋我兄長的，是也不是？”
黃公子道，“確實如此。”
程如敏輕輕一笑，又問道：“可剛才這位你們口中的春媽媽卻又說將那用假銀票的人扣下了，是也不是？”
黃公子一挑眉，也意味不明的笑道：“確實如此。”
“那你們豈非前後矛盾？既然人已經被你們抓住了，又來我府上尋什麼人？”程如敏道。
“哈哈哈哈！程小姐果然是聰慧啊！”黃公子的眼神有些不規矩的瞄著程如敏，可惜被程府的家丁擋的看不真切，“如此說，隻是想看看堂堂二品大員是否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包庇自己的兒子罷了。”
“你！”程敬暉氣的額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父親稍安勿躁，待女兒詢問清楚緣由再處置不遲。”程如敏對程敬暉說道。
可程敬暉一入仕途便順風順水，何曾受過此等閑氣，早已理智全無：“你還問什麼問？一個女孩兒家家的拋頭露麵也不覺得羞恥？”
程如敏臉上血色頓失，卻仍舊穩穩的站在原處，“女兒相信兄長的清白。若經女兒對峙後確認事情屬實，女兒願意與兄長受同樣的責罰。還請父親給女兒一個替兄長洗刷冤屈的機會。”
程敬暉怒“哼”一聲，卻沒有回應。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乃常理。”程如敏輕聲說道。
程敬暉的眼神有些晃動，“若此事屬實，你兄妹二人便離開程府。自生自滅！我程府丟不起這個人。”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有些意外，這侍郎大人可真是好大的家規啊。在外人麵前對嫡子嫡女如此不留情麵。要知道，這一雙兒女可是沈太師的外孫女。他居然說棄就棄了。
一旁冷眼旁觀的趙佑琛也有些動容。他不是可憐這一對可能被逐出家門的兄妹，而是對程如敏如此堅決的維護兄長的決心。相比於皇家的人情冷漠，這份感情簡直就太過珍貴。
“多謝父親。”程如敏似乎並沒有被程敬暉的話嚇倒，而是繼續轉身朝向大門開始新的問話：“門外似乎有不少的世家公子，應該有許多人都與我兄長相熟吧？”
門外很多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都點頭承認。
“既然如此，那理應都知曉我府上之事。我母逝世不久，我兄長仍在家孝之中，怎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去找什麼姑娘，他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我可不相信我兄長會愚蠢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