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趙鳶兒與仆瑤都已於夢中酣睡。一日的疲憊已經讓她們安然地進入夢鄉。
而危險,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聲地逼近的。不然為什麼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呢。
一抹黑影出現在她們的房中。看骨架不大,應該是個女人。來人似乎是幹這行的老手,眼中完全沒有半絲的憐憫或是不忍,有的隻是讓人膽寒的殺意。
完完全全的殺意。
她看清了床上的人之後,讓隱藏在袖中的匕首顯現,然後快速地朝著酣睡的趙鳶兒刺去。
而彼時,原是麵色安詳地睡著的趙鳶兒突然睜開了雙眼,雙手迅速地反握住她的手腕,將匕首的方向逆轉,刺入對方的小腹,但同時控製了力道,好保證能夠抓到一個活口刺客。
來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本想逃脫,卻因著小腹的疼痛無力掙紮,眼睜睜地看著趙鳶兒把自己的麵罩摘下。
摘下她的麵罩後,趙鳶兒笑了笑:“近來可好?樂女。”
那日見到鄭夫人後,回到自己的房中仔細地想了想,立即便明白過來那樣濃烈的殺氣是從何而來的,為何這麼熟悉。
因為自己曾與她打過照麵。
當初自己一眼便識出了她身上的殺氣,而不需要多久就能想到,這樣熟悉而又濃烈的殺氣,她隻在樂女的身上見識到過。
其實,樂女隻能說是一個不算高明的殺手,因為她的殺氣根本不能收放自如。一個頂級的殺手,如荊軻,定是能將殺氣在平日裏隱藏好,必要時才顯露的。
很明顯,樂女不行。
仆瑤被打鬥聲吵醒,嘟噥著道:“小姐可是……”可當她一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身著黑衣的刺客,腹部淌血,場麵血腥味太重。她一時間失去了方寸,正當她想要開口喊人時,卻被趙鳶兒一把捂住了嘴巴,在她耳邊道:“你去告知素暖這邊的情況,她自會想法子。而在此之前,萬萬不可驚動任何人。”
素暖有些害怕,不住地點頭,以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趙鳶兒見她明白了,便放開了她,“去吧。”
仆瑤當即便跑了出去。聽的仆瑤跑遠了,趙鳶兒蹲下來,對樂女道:“你不是相國身邊的人嗎?如何竟跑到鄭夫人身邊去了?”
樂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冷笑一聲:“今日……我的失敗,隻是一個……開始。趙鳶兒,你……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個……一個什麼樣的……什麼樣的世界。”樂女身上有傷,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趙鳶兒也沒有阻止,因為她知道,此時的樂女已經沒有力氣去做什麼能夠傷害她的事了。
“你的對手,你的……你的命運……,你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若是你……真的夠聰明,便停手;否則……就如我說的,今日……不論我的成敗與否,都……都隻是一個……一個開始!”說罷,樂女揚起手中的刀,刺向自己的心髒。
趙鳶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原來樂女此前與自己說話,都隻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好找機會……自殺。
但,樂女的話,的確起了作用。趙鳶兒感到,她說的話都是真實的,因為她越來越這樣感覺,越來越覺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牽製自己。
這就是命運嗎?即便是已經努力地去做了,可還是改變不了這樣的命運。她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本是想借著樂女的行為套出點什麼幕後的信息,可看來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樂女或許根本與鄭夫人就不是一路人?又或者……鄭夫人也是一枚棋子而已?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而知。而正當趙鳶兒愣神之際,仆瑤帶著素暖匆匆趕到,見到的確實樂女死去的景象。
素暖瞪大了眼睛:“你殺了她?”
趙鳶兒穩定了自己的心神:“不,她是自殺。”
素暖深吸了一口氣,立即放聲大喊:“快來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