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疼,繼母不愛,在相府中委屈求存,這樣的女子竟然沒有被養廢,到底是那些人太無能,還是她藏得太深?
景崇燁和付子弈一致認為是後者。
“你這王妃可不止有那麼點意思。”心計那麼深,都和深宮裏的那些婦人有得一拚了。
隱忍不發,待到時機成熟給予敵人最致命的一擊。
“哼……”景崇燁嗤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心計深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下,任何陰謀都起不了作用。
這話說得狂妄,可他絕對有那個狂妄的資本。他皇兄和他鬥了這麼多年,還不是鬥不過他,難道他皇兄就沒有心計?一個帝王要沒有一點心計,那恐怕這個國家都要毀了。
付子弈心知他所想,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唇邊,遮住唇邊的笑意,道:“不怕她是皇上和黎相派來的?到時候將你一軍?”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所以一開始他也暗中派人監視黎卿悠,可從她的舉動來看,她沒有一點可疑的地方,尤其在她進入密林後……
鳳歌提過,她曾問有沒有其他路出密林。
她會如此問最能說明一點:那天她就想逃出王府,無奈……
當然這也不是唯一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她在給自己找後路,方便以後和皇上的人取得聯係。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把黎卿悠放在身邊的原因。
直接接觸他不是更能得到些東西?
不過……
“她應該不是皇上的人。”景崇燁也不十分肯定,最多隻有八分的把握。
以黎卿悠在相府的境況,隻要皇上和黎相許她好處,她確實很有可能做他們的奸細。
嫁入景王府,皇上如願以償讓他成為全天下的笑料,同時又在他身邊安下一粒棋子,正好一石二鳥。可事情真會這麼順利嗎?
付子弈饒有興致的瞄了他一眼,一向自信的崇燁竟然也有猶豫的時候。
黎卿悠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呢。
他可對她越來越欣賞了,不過也僅僅是純粹看好戲的欣賞……
黎卿悠到底是不是皇上派來景王府的奸細,別說景崇燁沒有十分的把握,連黎卿悠自己都不清楚。最清楚的莫過於原主了,可原主已經死了。而她一個奪人魂魄的人,除了一點微弱的記憶外,其他的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這件事,反正他們也要回京了,可以慢慢來。
在他們兩人看來,這件事不過是小事一樁。
“逍遙子還是不肯下山?”景崇燁皺眉地問。
想到這裏,付子弈也收起笑一臉無奈,“那老頭根本軟硬不吃。”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他下山。可他不下山,他們怎麼去救那個人……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景崇燁搖頭,要有他早就去辦了,何必固執的請逍遙子答應下山救人。可那老頭……
哎!軟的不行,硬的就更不行。武林人皆知逍遙子不但醫術了得,武功也是一絕。打不打得過都是一個問題,何況武林人一向自恃甚高,你若用強,隻會引起他的反感。可他又柴鹽不進,所以都讓人不知道拿他怎麼辦?
付子弈也是江湖人,當然清楚江湖人的作為,逍遙子的為人也知道一些,所以才沒有貿然行動。
之後,付子弈又和景崇燁談了些近期江湖的動態,不知不覺中天已漸漸亮了,這個時候景崇燁才把人打發掉。
黎卿悠是被哐當聲驚醒的。醒來時才發現天已微亮,大堂裏幾個下人正在打掃。
一晚上驚魂未定,跪著昏昏欲睡又睡不著,氣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大堂裏的下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誰也沒有理她,直到趙石出現讓她起來。可半天都沒看到她站起來,趙石皺著眉看著她。
黎卿悠也很鬱悶,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起不來。
跪了一晚上,腿已經僵到麻木。
猶豫再三,她咬了咬牙,“能拉我一把嗎?”說完又解釋了句,“腳麻了。”她也不想麻煩他,可實在是沒辦法。腳麻,手也僵了,沒人搭把手還真一時半會兒起不來。
趙石恍然,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這一起來,黎卿悠才發現自己不但腿麻那麼簡單,連脖子都是僵的。
好吧,不能怪景崇燁罰她“思過”,怪隻怪自己身體素質太差。
僵硬的活動筋骨,黎卿悠也不會留在大堂。快步走回房,稍做清洗,等下還得繼續貼身侍女的職責呢。不過剛回房,便看到趙嬸在門口焦急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