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鬧不清那衣裳拉鏈怎麼處理,幹脆囫圇個把人放在草垛上,蓋了床薄被在上麵。錦兒打了水,樊二郎用布給秦小豬搽幹淨了臉,“哎呀”一聲驚叫出來。錦兒聽得動靜,也探頭過來仔細看,末了也是一愣。
這秦小豬天生娃娃臉,看起來不過十七八。這會兒她又極不舒坦,自家覺得受了委屈,淡淡柳葉眉擰著,大眼睛閉著,可那長睫毛卻一抖一抖的顫人心。鼻尖紅紅,嘴唇泡的有些白,都抿到一塊兒去了。總之看起來,很有幾分可憐可愛的意思。
錦兒略知男女之事,於是低頭看腳。卻又看見秦小豬露在外麵的手,蔥白小巧,一時間不知道把眼神往哪裏擱。二郎看錦兒的反應看得有趣,捏著錦兒的臉蛋笑道:“便宜你了。”
錦兒似懂非懂。
若問秦小豬為啥看起來沒有胸部,原因也簡單:她瘦,又貧乳,先天單薄。一米六將將出頭的個子,八十幾斤的重量。明明是個閑不住的饞嘴,卻怎麼吃都吃不胖。這種瘦到連胸部都米有的瘦法,真是讓人不知道該羨慕還是同情。秦小豬倒沒為這個問題煩惱過。因為她的瘦,所以她的貪吃就變得合理了。
錦兒被樊二郎捏的臉疼,又莫名有些害臊,手舞足蹈著一邊掙紮,一邊叫大哥救命,和樊二郎兩個鬧作一團。適才三人把秦小豬拖回路上,已經用老黃牛顛出她胸腹積水,樊大郎又去燒了灶,煮了半鍋薑湯。這會收了汁,小心用碗盛了端進柴房,喝止二人。叫樊二郎幫忙,把薑湯給秦小豬喂了下去。
做罷這些,三人都已經認定這是位小郎君。樊大郎怕這人臉嫩,也不好剝“他”衣裳,其實是不知如何動手。天氣又燥熱,秦小豬身上還蓋了床被子發汗,登山服很快幹了七七八八。她昏迷中,覺得一股濁水從口鼻裏嗆出去,人才有些清明;又被一股火辣辣的熱水灌進腔子裏去,胸口熱乎起來,便又沉沉睡去。昏昏沉沉睡到深夜,好像還有人來給自己蓋被子。
她那時意識不清,以為還在自己家中,老媽半夜起來給自己檢查被褥。正好身上也攢了些力氣,便探出手去,抓住那隻拉被角的手。拉到自己胸前給自己順氣,口裏還嘀咕:“……給我揉揉……我難受的很……”
大郎一片好意,想著這位“小郎君”好不容易撿回這條命,可不要半夜著了涼,風寒不是鬧著玩的。他趁著月色撩了幾針針線後,就過來看秦小豬睡地可安好。哪曉得被秦小豬一爪子抓住手不放,還把自己的手拿去在她的胸口揉弄。這一揉,就是再細小的胸部也摸出不同了。
樊大郎嚇的麵孔煞白,趕忙抽回來手,心肝還在怦怦跳個不停。若不是用手掩住口鼻,怕不是要跳出腔子去。這哪裏是個小郎君,分明是個小娘子。樊大郎心裏又驚又怕,麵上卻還算鎮定,沒有驚嚇出聲。他一手捂住嘴不叫自己發出聲響,一手扶著木門防止跌倒。
心裏想著除了自家妹妹,他什麼時候和一個陌生女子共處一室過。就連秀才娘子,二人見麵也是總有其他人陪著,在青天白日下頭,保持距離說說話而已。這事可不敢聲張出去。樊大郎權當自己沒有來過柴房,悄悄推門出去。轉身掩了門,又悄悄爬回自己床上。
樊二郎被樊大郎的動靜鬧醒了,睡得迷迷糊糊問道:“哥哥,怎麼了?”
樊大郎想著,這事不能瞞了二郎,便小聲在弟弟耳邊道:“那個人,是個女子。”
樊二郎含糊應道:“哦,女的……。”隔了好一會,才猛地坐起身,豎眉毛瞪眼睛道:“哥,你說啥?那是個女的?”
樊大郎被他的一驚一咋嚇到,尷尬心情倒是沒了。又怕吵醒隔壁錦兒,低聲道:“小聲點,這麼大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