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鎮上賣餅出意外(1 / 3)

鎮子沿著一條東西向的官道而建,鎮西有家茶館,鎮東有個城隍廟。街麵上依次有米鋪、肉鋪、幹貨鋪、書鋪,油坊、布店、金銀作坊,飯館酒肆……還有上次秦小豬來當當的當鋪。

官道北邊,轉過茶館旁有條往北的巷子。沿著巷子往裏走,裏麵是間不大的瓦舍。瓦舍裏隻有一座勾欄。說到瓦舍勾欄,大約就會叫人聯想到一些不健康的內容,其實勾欄是無辜的。

先說瓦舍,瓦舍在古代功能就跟現代的綜合大劇場差不多。瓦舍是官辦的教坊相對應的概念,就是一種民辦性質的,且麵向中下層民眾的娛樂場所。再說勾欄,也不是小黃樓的代稱。本意是指隔開表演者和觀眾的欄杆,後來便代指表演用的舞台。

一般而言,大的“瓦舍”裏可以有多座“勾欄”,小一點的“瓦舍”也有隻一座“勾欄”的。勾欄裏有多種曲藝節目演出,種類繁多,諸如說書、唱曲、傀儡戲、相撲、相聲等。

固然瓦舍也會存在******,但那都是私下的,和這個場所本身無關。所謂殃及池魚,大抵如此。最後“瓦舍”就成了後世眼中的風月之地了,且是品位不高的那種。

錦兒給秦小豬提到過一句,說瓦舍很是熱鬧。聽得秦小豬大驚小怪,還以為錦兒不學好,年紀不大就敢涉足風化場所。嚷出來叫樊二郎知道了,又是好一番鄙視。

官道南邊,還有有許多往南的巷子。走進巷子裏麵是許多戶宅院,鎮上最好宅子都在這一片。蓋的最氣派的那座是本地大戶曹裏正家。方秀才家雖不算大富,但占了個詩書傳家的意思,也住在那附近。

再往遠看,官道東南有座小山。像許多地方一樣,這山也叫作筆架山。山跟前有個院子,是附近有名的書院。許多年前,方秀才的娘和人合夥開了那個書院,方秀才也在那裏讀的蒙學。

秦小豬隻聽錦兒說了這些地方的大致方位,今日卻是不得閑去四下看了。

她打算去城隍廟。想著適逢大集那裏人多,就算看得多買得少,總能賣些餅子出去。沒想到周圍幾個村子的男女老幼都來趕集,周遭不光有很多來買東西的,還有許多像她一樣來賣東西的。

就看那挑擔的提簍的,抱孩子的背豬仔的,各色人等全擠作一處。汗臭味、香粉味、雞鴨豬狗屎尿味、廟裏的香燭味、路邊吃食味……香的臭的都混在了一起。連秦小豬這種天生食欲旺盛、隨時隨地能來一餐的吃貨,如此場合也失了胃口。

在這個女尊中,秦小豬的個子中等,身材卻比許多女子來得單薄。她擠不過別人,不一會就被擠到了路邊的犄角旮旯裏。人蔫蔫地,也沒有了初來時的興致。

秦小豬在牆邊畫圈直過了中午,她麵皮薄也不敢大聲吆喝,又不敢抬頭看人。她平日和人接觸,若不是因為確實有工作生活的需要,便是跟幾個同好湊到一處吃吃喝喝。從沒練過攤,突然之間這麼接近社會生活,不禁有些茫然。

酒香也怕巷子深,她不吱聲誰曉得她這是做什麼的。所以秦小豬的小餅生意一直無人問津,從早晨到現在一筆買賣也沒做成。

秦小豬心情沮喪,中午連帶來的粽子都沒吃。眼見到了午後行人漸行漸少,她便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什麼事都有第一次,總得開這個口。就沿街來回走動,吆喝買賣。

路上有那貨郎擔擔子,上麵堆了一堆好玩的。秦小豬這會看著也不覺得有趣了。又有好些鋪子,門臉上用彩紙貼的花花綠綠,裏麵外麵擺的琳琅滿目。現下看到也隻是叫人意興闌珊。

秦小豬一邊走,一邊小和尚念經般念叨:“賣餅,賣餅,好吃的小餅。六文錢一個,十文錢兩個。”她念了一路,還是沒人買她的餅。便是原本有人要買,聽她說“六文錢一個”,再一看還那麼小,更不願意買了。城隍廟北門賣的火燒,隻要三文錢一個,而且比她的餅大得多。

秦小豬愈發鬱悶,聲音也越來越小,一路不抬頭的走路。最後終於一個不小心,撞到一個高大女子的後背上。

秦小豬還知道要趕緊道歉息事寧人,可惜那位女子卻不是什麼正經人。她轉過身眯著小眼,打量秦小豬長的好看,身子又細條,隻當她是個小郎君。

嘴裏醉醺醺地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伸手要來拉扯秦小豬,秦小豬才明白自己這是被調戲了。她羞憤難當,眼圈一酸就要哭。那人瞧見她這要哭不哭的摸樣,更要和她近身說話。又有不知從哪來的兩個幫閑,嘻嘻哈哈圍攏過來。秦小豬忙左右躲閃,裝餅子的籃子也打翻了,餅子滾出來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