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悶地站在床邊,看著眼前幽暗的燈光。
剛才都是做夢?難道我所經曆的那些都是夢魘?
下意識抬起右手看了看,我的手已經被人用舊白布包裹好了,也沒有開始那種痛不欲生,要斷掉的感覺。
肯定不會是那瘋女人做的,那就隻有一個人。
想到郭小四,一個人影出現在屋門口。
他渾身濕漉漉的,一腳邁進了屋中,隨手取下寬大的鬥笠靠在牆邊。
這人長著一張年輕卻是十分平凡的麵孔,這副麵孔絕對是0。1秒前看過,隨即就會記不起長相的那種,是扔在人海裏,立馬沒了蹤影的那種。
這就是郭小四,身材中等,樣貌平凡。
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會鄙夷我。
見我站在床邊,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將我抱回床上,隨即拉開打滿了補丁的被子給我蓋好。
“手。”他說。
我乖乖地伸出右手。
他拆開布袋看了看,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綠色木盒子,從中拿出一枚龍眼大小的蠟丸。
我知道古人為了保持藥效,會在一些昂貴的藥丸外麵封蠟,不但防止了氣味外泄,最主要還是隔絕空氣,保證藥力。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將那顆漆黑的藥丸吞下去,又守著我喝下半杯水,這才似乎覺得滿意了幾分,點點頭道:“明天就沒事了。”
“恩。”我應聲,心想這男人惜字如金的性子還真和我那歡喜冤家有點像呢?也不知道啥樣的女人有這運氣會跟他,真不一般的悶騷啊。
正琢磨,他已經轉身走到門旁,隨手拿起還在滴水的鬥笠扣在頭頂,忽然扭頭道:“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不然——”他略思索片刻,擠出一句話:“不然我就再也不來看你。”他也不考慮說的話是不是一個六七歲小孩能意會的。
“恩。”我點頭。
見我答應,他不再耽擱,出門大步流星而去。
窗外,雨水落在樹葉上沙沙作響。屋角的蜘蛛懶洋洋地趴在蛛網打盹,在不遠處獵物被包裹成一個繭掛在蜘蛛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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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給的藥就起了效用。
我感覺到胃部像是著了火一樣,在灼燒的感覺中,一股暖流慢慢地湧入我的五髒六腑,最後流向四肢百骸。暖流過處,身體像是要被融化般的舒適。
當那暖流湧向我的右手時,我的右手也跟著溫暖起來,不過那溫暖的感覺漸漸變成了炙熱的火焰,像是有一個大火爐貼燙在我的手心裏,燙得我心慌!!
本來昏昏欲睡的感覺頓時蕩然無存。
我狐疑地抬起右手看了看,細看之下頓時駭然大驚。右手的傷口像是一隻半睜開眼睛,正中間泛著冷冷的青光!!
媽呀!這是什麼概念?
我趕緊捏起拳頭放到一旁,後腦勺一陣陣發麻。
不是的,不是的!肯定是我眼花,肯定是郭小四給我吃的藥裏有嗎啡或者迷幻劑啥的,不然我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大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