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你給我站住！看我不剝了你那身賴子皮！！”我一路咆哮著衝那癩皮狗狂奔而去。。
“哈哈哈哈——”
身後老者開懷大笑。
隻聽那小男孩小莫在後麵喊道：“姐姐等等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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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區裏髒亂無比，老者帶著我們一路泥濘地走進了一個四合院。
院子很小，房簷低矮，四處亂糟糟的，東一個板凳，西一張破舊木椅子，簡直無處落腳！
以前我覺得瘋女人住的地方是地獄，現在看來，那簡直是座美妙的天堂！！
不過，即便如此，我寧可住這地獄，也不回那天堂。
哎，也不知道那瘋女人吃到東西沒呢？
滿院子的栗子應該能讓她吃飽吧？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剝呢？
想到那瘋女人，我心裏竟忽然有些不忍，覺得自己就那麼決然而去，似乎有些對不起她。
“珠兒，你不習慣吧？”一旁老者見我麵有異色，笑問道。
我直覺得老者自從進了貧民區以後神情大不相同，笑容也多了幾分。
“沒有啊，隻是想起了我娘。”我半真半假地回答。
“哦——別擔心，爺爺明日還帶你去等你娘。”老者安慰我。
“不用啦，我娘要是惦記我，早就回來找我了。”
老者沒想到我會這樣說，詫異地看著：“怎麼？”
我看著院子裏和癩皮狗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莫微微笑道：“爺爺，你會把小莫一個人扔下很久麼？”
“或者你娘碰到了什麼事情？”老者遲疑道。
“爺爺。”我都有些不忍心騙這個善良的老頭兒了，不過謊話說了一半，總是要圓下去的。
我硬著頭皮，擠出一抹淒涼的苦笑：“爺爺，珠兒雖然還小，可也明白我娘那是不要我啦！”
老者默默地看了我片刻，就在我覺得自己要繃不住，頭皮慢慢開始發麻的時候，他突然重重地一跺腳，向我道：“人家交我九翁，隻要你不嫌棄，以後我就是你爺爺！隻要我這老命還在，就管你吃，管你喝！”說著，他指向在院中爬來爬去的小莫道：“那是九莫，你弟弟。”
第一次，他說管我吃喝。
第二次，他說當我爺爺，還指給我一個弟弟……
這便宜爺爺——
看著麵前這張老臉上密布的皺紋，那一道道無情歲月刻畫出的痕跡，我勾了勾嘴角道：“好。”
還有一句話，我卻沒有，也不能說出來。
隻要你們真行待我，我必真行回報！
這也許算是我在來到這個世界後許下的第二個諾言。
我遊走在這個世界之外，像旁觀者般漠視一切。
可是沈家大少爺的羞辱讓我第一次有了雪恥的憤怒，而此時，這對祖孫卻讓我感受到了這個陌生世界的溫暖。
人的命運是很奇怪的。
而麵前這個老者也萬萬料想不到，他無意之舉卻為後人謀得了深厚的福祉！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的我就像是一葉隨時會傾覆在滔滔江水中的小舟，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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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莫，過來搬凳子！”
“汪汪！！”
“九莫，過來拿木頭——”
“九莫——”
“汪汪汪汪！！”
“九——”
院子裏，一個下午就聽到我的咋呼聲，還有此起彼伏的犬吠。小小的九莫噘著嘴巴，被我指揮得團團轉。
他雖然不高興，可看到我搬的東西比他的更大，更重的時候，就憋著勁兒賣力的幹。
九翁是個好人，可也是個邋遢鬼，從院子裏堆滿的陳舊垃圾就能看得出來。
也許是上午累了，他懶洋洋地坐在正屋的台階上，一邊嚼著我扔掉的幹餅，一邊眯著眼看我和九莫勞動。癩皮狗在旁邊像打了雞血的監工，隻要九莫稍有偷懶，它保準衝上去照著屁股就是一口，氣得九莫臉紅脖子粗的。
等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終於把院子裏收拾出個大概的莫樣兒。
九翁嘿嘿一笑：“不錯不錯！”
轉身卻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些丫頭片子大小都一樣，就愛瞎折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