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虱子?胡說,璉二爺哪裏這般埋汰。”平兒蹙著眉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想了想,璉二爺確實埋汰。
幾次都讓她偷偷發現和小廝慶兒、隆兒、他們貼燒餅,雖是在勳貴子弟間屬於常態,卻是她和奶奶難以接受的。
“二爺最近說的話奴婢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讀書人的事兒平兒姐姐自是聽不懂。”
“對對對。”
“二爺是文曲星下凡,說的話都有大道理,奴婢不過跟在奶奶身邊,有幸認得幾個字罷了,湊合著算算賬本而已。”
平兒酸溜溜地笑說道,跟著王仞進屋擺飯。
和同樣寄居人下的林黛玉比起來,王仞的生活簡直可以叫做瀟灑。
他在榮國府說白了和正經主子沒區別,整個賈府掌權的,那不全是王家女人麼?
即便真正幕後掌舵的是賈母,那也無關緊要,老太太年紀一天比一天大,給人老糊塗的錯覺。
實際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心裏那麵鏡子擦的賊亮,就是單純想頤養天年。
王仞不在乎賈母怎麼想,反正老太太拿他沒辦法。也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和王家撕破臉皮。
“這胭脂鵝脯和茄鯗不錯。”
王仞吃了幾筷子,平兒替他斟酒說:“清明祭祖擺宴席定在東府,二爺那日可要出去?”
後日春堂詩詞還沒決定去不去湊熱鬧,下個月要去國子監當住校生,時間有點緊迫。
但給王家祖宗上香的事兒他必須回去一趟,老爹王子騰沒回京之前,家裏的事都是他王仞說了算。
想了想,王仞道:“去東府吃酒的事兒到時候再說。”
“奶奶最近人手不夠,奴婢過兩日,怕是不能常過來伺候二爺了。”
“那誰伺候我?”王仞吃了一口酒,可憐巴巴望著平兒。習慣了殘廢人的生活,讓他回歸自給自足,怕是有點難受。
平兒眨眨眼睛,笑著給他出主意:“用過膳食,二爺不是要去老太太那邊嗎?您現在是大紅人兒,討個奴婢丫鬟伺候有什麼打緊,二爺說說看上誰?我找二奶奶給你合計合計。”
“看上平兒姐姐了。”王仞嬉笑著,伸手去擰她的臉蛋。
“呸!”
平兒輕輕閃開,見怪不怪的羞嗔道:“二爺關起門來說說也罷了,可不敢讓別人聽見。”
“我知道。”正說著,王仞用餘光掃見廊下路過的婢女,把筷子啪地一聲,拍在桌麵笑道:
“我倒有滿意的丫鬟伺候了,就看老太太給不給。”
平兒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掩著嘴暗吃一驚,不由得蹙眉道:“二爺怎麼就瞧上晴雯那小蹄子了!”
“她有個性,敢衝我甩臉子。”王仞嘿嘿笑道:“你們榮國府裏,能被二爺我瞧上的丫鬟不多,姐姐算一個,晴雯算一個,鴛鴦姑娘算一個,我想想還有誰。”
平兒立即截住他的話,翻著白眼:“二爺真真好眼光呢,這府裏地位最高,顏色最佳的,全被你囊括進去了。”拿手指兒在王仞額頭戳了一下,啐道:
“晴雯你就別想,她已經送去寶二爺屋子裏了。”
“姐姐不也是姐夫屋子裏的?又怎麼在我這。”王仞丟開碗筷,在平兒語塞之際,已是走到門口,衝晴雯揚聲喊道:
“晴雯!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