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待在中原聖朝時間久的,甚至能說一口流利京話。

這小凍貓大喊大叫不是招禍嗎,已有不少人回頭張望。

“黑炭那個是天竺商、黃毛藍眼睛因是佛朗思牙、要麼就是茜香國來的,至於那佩刀矮子來自東瀛國,他那不是癩子頭,而是——月代。總之就是一種發式。”

王仞耐心給他解釋一通,跳下馬,接著把賈環放在地上。

“先填飽肚子,一會我要去洋鋪買點東西。”

他今兒肯陪賈環來四夷街,也非為了當保姆來的,而是準備在各國洋鋪裏淘貨。

沒準就能發現什麼‘珍寶’ 。

給賈珍製作專屬神藥,也靠今天在四夷街溜溜。

除開外國商人在這裏開店做生意,本國的商賈自然也如此了。

他記得有一間傳揚道學的道館開在四夷街,裏麵就有五石散賣。

在四夷街中心找了一間酒樓,看了招牌一眼《鼎泰豐》聽名字像百年老店,就不知味道怎麼樣。

把馬兒交給酒樓門口專門負責照看的夥計,掏出碎銀子擲到對方懷裏:“給它弄點上好的草料。”

夥計接到銀子,雙眼一亮,除去草料費用,他還有的賺,恭敬道:“大爺隻管放心”。

錢就是好東西。

王仞感歎道,這東西不是萬能,沒它又萬萬不能。

進得酒樓,立馬有店小二接待。

此刻店裏人多,生意不錯,他領著賈環在大堂角落尋到個空位。

時不時有富家公子帶著仆人光臨,仔細瞧看大廳之內的人,學子公子居多,商賈反而很少在這種大酒樓裏吃飯。

當中有部分是國子監的學生,四夷街和國學關係匪淺。

許多番洋佬的孩子就有特權入讀國子監,專門為他們開設了一個洋班。

當然也有一些衣著粗鄙,舉止粗魯的江湖漢子,這些人隻是占其中極小的一小部分。

點了些酒菜,慢慢享用,別看賈環在榮國府上不得台麵。作為國公府的子弟,這家夥一出門,就特別擺譜兒愛麵子。

吃飯前吃茶漱口,淨手端坐,細嚼慢咽,該有的規矩一點不落下。在榮國府裏賈環可不是這樣的,小屁孩就知道在市井百姓眼前顯能。

在普通百姓眼裏,賈環也確實算得有資本擺架子。

忽聞離他較近的一桌,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正在談論,好像在說什麼,國子監梅公子,在茶道賽勝了洋學生。

聽了一會,便明白什麼事情。

京城西門外山腰的國子監,每年都有和洋學生的友誼比賽。琴棋書畫,茶道、佛經、天文地理、包括古今中外,知道的,不知道,各種學術交流。

他是今年新招監的學生,自然沒有機會參與。

而梅思邕已經是國子監最高班《率性堂》學生。

王仞招了招手,店小二一臉恭敬趕了過來:“客官有何吩咐。”

“小二啊,梅公子勝的哪國洋學生”,王仞漫不經心問道。

店小二一臉與有榮焉:“勝的是東瀛學生。”

“好!”

“贏了倭人就是好樣。”

王仞一拍桌子。

能打贏小日子就值得稱讚。

聽見王仞這邊的動靜,酒樓裏其它客官也紛紛轉過頭,認同道:

“這位公子說的在理,往年東瀛海盜欺負咱們沿海邊緣的老百姓,東瀛朝廷不管,豈有此理。”

“在四夷街,本公子最討厭的商賈就是東瀛國和安南國。”

“一個野蠻民族,一個猴子民族,學著咱們中原文化,欺負咱們中原百姓。”

王仞付之一笑。

這時門口走進一名戴鬥笠,配刀的男子,走來就罵道:“你們這群混蛋!山本先生不善茶道才會輸,中原人也就隻敢藏起來議論,大大滴壞。”

那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漢子,雖然矮,但生的虎背熊腰,鬥笠下,國字臉上一橫刀疤,麵相凶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他是四夷街,《東瀛武士館》的龜田一郎!”

有中原商賈悄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