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樣的靜物素描,在當時中國這片大地上,(當然當時還沒有“中國”這樣的官方和民間稱呼出現。)並不討好,太新奇的事物,對國人的接受能力絕對是個考驗。
此時在繪畫這個環節上,西洋畫法就絕不討好,可除此之外我當時再想不出別的了。不討好就不討好吧,我總不能交白卷吧。
剛才已經說過今晚是個見證奇跡的夜晚。讓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沒想到的是,這幅本不可能被大清朝的文人雅士欣賞的靜物圖,倒成了本次三絕會上我名列五甲之內的關鍵。
比無可比的心情下,我隨手對著一株盆栽塗畫起來,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畫的是什麼。臨了老徐倒是對我的畫讚不絕口,和我探討起西洋計法來。具體我是如何答複的現在已經不可考,我隻記得提醒自己要微笑,要點頭,要……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等到快要公布排名時,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聲:“這畫到底畫的是什麼?”為了便於大家鑒賞、評選和以示公允,所有的作品都被暫時懸掛起來。
眾人被他的話吸引,都走到近前看個究竟。隻見那人指著我的畫說,:“這畫的是什麼?”
有人看了看說:“不過就是一副桃花圖嗎?這上麵提著‘一樹桃花’也算切合。畫的倒也逼真生動,除此之外倒也未見其他新意。”
另一個也說:“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隻見剛才那人說:“非也,我看這幅畫所繪的不是一樹盛放的桃花,到是桃花凋落的景象。”這時也有人附和說:“確實是一副凋落的殘景。”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我也聽見了,有人說是盛放的、有人說是凋零的桃花圖。我也歪著頭湊上去看時,也發現這幅畫與眾不同的秘密。
這畫很像現代的三維畫,從不同的視角看會呈現兩種不同的景象。隻是令人亦非所思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達這樣的繪畫效果的。
這時有知道這是我畫的人,便聚攏到我身邊,紛紛問我到底畫的是盛放的花,還是凋零的花。
麵對大家期待的眼神,我定了定神,笑著說:“大家想要知道我畫的是什麼時節的桃花,其實不用問我,因為答案不在我這裏。”不是我要故弄玄虛,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麼,借用這樣玄而又玄的說法,不過是個遮掩。
見我如此說,更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更多的人聚攏了來,紛紛說:“答案究竟在哪裏?”
正嘈雜間,老八橫空出世突然來到我身邊,替我解圍:“答案自在人心。這和月盈則虧,虧而轉盈是一個道理。”
又有人問五公子繪的是那株花?我隨手往角落裏那處盆栽所在的方向一指說:“就是那株。”
不記得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懸疑之後緊跟著就有驚悚的事件發生。果然一語成讖,更詭異的事件又一次展現在我麵前。
剛才還是一樹盛放的花樹,不知何時已經凋零,一樹花瓣,散落一地。光禿禿的枝幹上隻餘花萼和花蕊,空氣中似乎還有一抹殘留的暗香浮動,來宣示著這一樹繁花剛剛還盛放過。隻是桃花是有香味的嗎?我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