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那一秒,淚滴滾出。
怕被爸爸發現,她從側門上了樓。
而關徑山的視線一直注視在停車坪,當看到女兒這般傷心從車裏走出,外套也不穿,徑直走向庭院,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這就是你處理的結果!”
裏裏外外全是質問。
簡予深自嘲地笑了笑,“關叔,要不我也出點意外吧。”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關徑山聽懂了,麵色更沉了,他冷聲道:“你真要這麼做,即便你母親點頭,我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你!”
簡予深就這麼寂靜無聲地望著窗外,他落下窗戶,夜色濃重,寒風冷冽,一點一點刮著他的神經。
過了好久,他慢慢啟唇,嗓子如混入沙礫,“那怎麼辦?”
這句話有無力,關徑山感覺到了,眸色又深了幾度,“你母親用命逼你?”
簡予深低低地嗯了聲,“關叔,求您一件事。”
關徑山不想答應,但還是給了他說話的機會。
“如果…如果真有那天,能不能讓糖糖包養我,我不要什麼名分,隻求您別把她嫁人。”
……
接下來的兩天,程以棠都沒見到簡予深,信息有,分別是早安,晚安。
安嗎?
她一直都不安。
四號這天是爸爸生日,她拋開所有的情緒做了碗長壽麵。
可能是味覺失調,她嚐不出味道,但老父親說好吃。
到公司不久,關琳找上門,她沒心情周旋,讓助理打發掉,誰知,她徑直推開門。
跟在身後的助理一臉為難:“抱歉,程總監…”
程以棠不怪她,關琳再落敗,身份在那。
“你去忙。”
瞥了眼關琳,“有事趕緊說。”
趕人意味很明顯。
關琳現在心情極好,她踏著步,走路搖曳生姿,“知道韓阿姨為什麼不同意你和簡予深在一起?”
她也是昨晚在書房偷聽到的,當時媽媽邊罵邊同爸爸說出當年的牽扯。
真沒想到長輩間還有這段淵源,簡直不可思議。
程以棠眼眸眯了一度,她深知關琳還有後話等著她,先下嘴為強,“同不同意無所謂,你再怎麼翻簡予深都不要你。”
這句話瞬間讓關琳冷下臉,她譏諷,“你別得意,除非韓阿姨死,否則簡予深這輩子都不可能娶你!”
用最狠毒的語氣道出真相,“當年韓阿姨割腕自殺全是因為你媽,你媽害了小叔就算了,還害韓阿姨差點沒命,她怎麼可能讓他兒子娶你?做夢!”
說著又笑了,陰冷的笑如毒蛇的信子般,紮進她細密的毛孔裏,“想不到吧?我也沒想到,怎麼辦呢,要怪就怪你死去的媽!”
程以棠隻覺得耳膜一震,臉色以可見的變化,白了又白,沒有半分血色。
關琳每句每字對她來說都是暴風雨的霹雷閃電,她被衝擊到了,震驚得忘記用水潑她,忘記給她一巴掌,整個人像挨了一棍子,嗡嗡響成一團,甚至一刹目眩。
無意識喃喃,“不可能…”
媽媽一直愛著爸爸,怎麼可能跟簡董扯上關係…
可現實逼著她不得不去承認,這幾天有件事沒想通,她是關徑山的女兒,按理說,她的身份比關琳有優勢,可…他母親卻依舊反對...
望著這張茫然無措、慘白到極致的小臉,關琳舒暢極了,總算找到擊潰她的利器。
目的達到,不再多留。
程以棠一直強忍著,直到這道令人厭惡的身影消失這才卸下所有的偽裝,癱坐在椅上。
不知道想到什麼,猛然站起,直奔頂層。
關徑山正聽趙秘書彙報工作,看到女兒失魂般出現辦公室,眉頭一皺,大步走過去,“怎麼了?”
“爸爸…”程以棠慢慢抬眸。
“嗯?”
“媽媽…簡予深的媽媽,還有簡董…他們…”
斷斷續續,語無倫次,但關徑山聽懂了,充斥著擔心的眸光劇烈地顫了顫,“是不是誰跟你說什麼了?”
立辦公桌附近的趙秘書眉頭緊蹙,他收起沒彙報完的文件退出辦公室,闊步走到秘書辦,“讓安保查下監控,有誰找過程總監。”
秘書:“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