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
程以棠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在爸爸的注視下恢複神智,“你們都知道……隻瞞著我,對嗎?”
關徑山扶著女兒在沙發上坐下,“不是瞞著你,而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程以棠無聲哽咽,“那媽媽跟簡董…”
“沒有,”關徑山知道女兒想問什麼,語氣堅定,“從來沒有。”
舉了不恰當但又符合的例子,“就像簡予深和簡淮。”
“至於簡予深的母親反應那麼大是因為恨,恨簡董心裏一直有媽媽,偏執認為她的悲劇是媽媽導致的。”
程以棠胸口發涼,眼眶紅透了,她沒有哭,就是眼睫幹涸得很疼。
這一次……好像真的要分手了。
電話響起,關徑山掃了眼來電,是趙秘書,這個時候打電話想必查到什麼。
他起身,挪步窗前,“誰?”
心裏已經鎖定一個人物,即便不想承認,但還是問出,“琳琳?”
那端嗯了聲,“琳琳是最後一個進以棠辦公室…”
話隻說了一半,趙秘書就感覺到無形的氣壓從電波渡來。
電話裏,沉默的令人發寒。
大概過了十秒,老板沉冷開腔:“解散關琳經紀團隊,不僅關氏,其他傳媒公司的資源一律掐斷。”
中間明顯的停頓,“二嫂娘家公司不再有任何合作,今天起,二房一個不見,無論怎麼求!”
……
傍晚,程以棠隨爸爸回到苑居,心情再不濟,禮物還是要送的。
拿出之前買好的袖口往爸爸手裏一擱,“不喜歡都得說喜歡,不然我哭。”
說完這句,真的哭了,強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往下墜。
關徑山心疼的把女兒攬在懷裏,“別哭,爸爸喜歡,很喜歡。”
程以棠隻覺得心口好難受,好難受,酸疼得無法言語。
“爸爸,對不起,我就…我就哭一會會…”
關徑山輕拍著女兒的脊背,聲音很潤,“好,爸爸陪著你。”
程以棠不再憋著自己了,眼淚如掉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一時間,隻有令人心酸的啜泣聲。
過了許久,一道嘶啞聲伴著哭腔在客廳響起。
“明天…明天是簡予深生日,我想…我想當著麵跟他說聲生日快樂…還想給他做蛋糕…還有禮物…也是袖扣…”
吸了吸鼻子,斷斷續續把話說完,“我答應他了,比你貴點…可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關徑山喉結滾了滾,“放心,簡予深明天會出現。”
“不要。”
程以棠緩慢地搖搖頭,“我不想在他生日那天提分手…如果…如果他出現,你幫我攔著…”
不是不見,而是不能。
當年他母親能割腕,這次呢?
應該也會用些極端手段來逼簡予深吧。
阿姨聲音傳來,“簡老爺子來了。”
兩人俱是一怔。
再傷心,也不能狼狽,程以棠將自己收拾好,長時間哭,無論怎麼擦,眼圈的紅不是一時半會消下去。
關徑山摁了摁女兒發腫的眼泡,“不想見就去樓上,有爸爸。”
“沒事,”程以棠吸吸鼻子,沙啞開口:“簡爺爺很好,沒為難過我。”
除了老爺子,還有薑梨,她是真的沒想到幾個長輩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比兩個哥哥同時喜歡嫂嫂還要狗血。
她就挺生氣的,為什麼要連累到哥哥和嫂嫂,有情人成眷屬不好嗎?
非得拆散!
說好冷靜的,可見到嫂嫂那雙金魚眼,壓不住了,不僅聲音,眼淚也掉下來,“以棠姐,你快勸勸哥,大伯母絕食威脅,哥哥也跟著不吃東西,但大伯母有營養液啊,哥哥什麼都沒有!”
“今天都第三天了!”
程以棠猛打了一個寒顫,嘴唇上下碰撞,偏生吐不出一個字,那點強忍的情緒轟然倒塌,下意識去抓爸爸的胳膊。
這段感情裏,關徑山給與女兒最大支持,拍了拍她小腦袋,“想去就去吧。”
待汽車駛出別墅,老爺子緩緩開口,“徑山,抱歉。”
短短幾個字,分量卻很重。
關徑山:“您言重了,是這兩孩子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