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間倏然一哽,她做了個深呼吸,“他做不了的決定,我來。”
韓苑眯了眯眼,眸光裏閃過一絲錯愕,“什麼意思?”
程以棠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微笑,笑容卻是極難受的,那種痛幾乎將她擊得粉碎。
她忍痛把話說完,“分手…分手我提,但在之前我有個要求。”
這倒是出乎意外。
韓苑依舊端莊地靠在床頭,維持該有的儀態,“說來我聽聽。”
撩起眼皮,於燈下與她對視,她見過程清苑的照片,是在他書房裏,估計現在還保存著,跟程清苑的溫婉比起來,這姑娘的眉眼更多是坦蕩和肆意。
“明天是簡予深生日,過完12點我就會提……也請您派人給他打個電話,說飲食正常了。”
韓苑眸光滯了滯,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她舍不得。
這件事,總得有個人妥協。
程以棠眼神清清涼涼,“因為您是簡予深的母親。”
“打擾了。”
出了房門,程以棠攤開掌心,一條很深的血印,再疼不敵心髒,想要把她包圍,疼得她呼吸不順。
薑梨一直在門口焦躁徘徊,見嫂嫂出來,倏爾停下步子,眼不眨地打量著她,毫無異樣,沒有半分波瀾,甚至用平靜形容。
她試探道:“你們聊什麼啊?”
程以棠的心情不足以回答任何問題,用動作代替,下巴朝樓梯口努了努。
薑梨:“……”
外麵冷風颼颼,吹得程以棠骨頭泛疼,也吹幹了眼眶的濕意。
車啟動,朝海棠灣開去。
隻過了一個信號燈,輕而沙啞的嗓音在薑梨耳邊響起,“梨梨,不去你哥那了。”
“別啊,以棠姐。”
“他今晚會吃東西。”
薑梨:“???”
不對勁,很不對勁!
“你是不是跟大伯母做了什麼交易?”
不然說不通。
程以棠彎起唇,但眼眶卻紅了。
然而,然而,隻是紅了眼,並沒有撕心裂肺。
很平靜道:“明天你哥生日,我早點回去給他做蛋糕。”
沒回答,但薑梨已聽懂,心頭冰涼,涼得想哭,把車靠邊停,鬆開安全帶,一把抱住她。
“以棠姐,你別…你別不要哥哥,還有辦法的…真的…”
程以棠落下眼睫,唇瓣弧度酸澀,“梨梨,答應我,讓我跟你哥過個開心的生日好不好?”
薑梨不想答應,眼淚兀自滑落,“就…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她也想啊。
程以棠轉頭,木訥地看著窗外,眼神有幾秒的茫然,愣了半晌才輕聲呢喃,“好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