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曆記錄第六十五頁:買醉的種公馬》
斜陽西落,歐洲小鎮漸漸回歸到夜之女神的懷抱。
辛勤工作了一天的人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在這裏頭,自然也有外出看診回來的駱賽,以及他身後雖然一臉不爽,但還是盡職盡責給他扛出診箱的高個青年。
天色漸暗,在外頭跑了一整天,這個時候回家還要讓俄耳做飯實在有點說不過去,駱賽決定今天的晚餐還是在外麵解決算了。
隻是在之前更早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過了餐館比較多的城區,現在要走回頭路恐怕不太合適。碰巧的,他看到了一家用老屋子改造成的酒吧,伸出來的黑色雕花鐵欄上掛著一個酒杯的招牌,不過從裏麵傳出來很香的牛排味道。
中午隻是吃了一份簡單午餐的駱賽現在肚子裏的饞蟲立即被勾引了:“特洛斯,我們不如先吃個飯再回家吧?”
“隨便你。”
兩人推門進了酒吧,酒吧的牆壁上掛著一些極具個性魅力的藝術掛畫,一些精致的陳列品——古老的時鍾、煙鬥之類,調暗的燈光讓所有進來的人都可以選擇一個沒有人注意的角落,安靜地喝酒。
不過現在是晚餐的時間,來喝酒的人多少也會順便點上一些晚餐,所以酒吧裏除了酒之外,現在最吸引人的就是牛排和烤土豆了。至於為什麼酒吧會有牛排賣,在這種連咖啡廳都有熊貓吃的竹子賣的年代,就不要計較太多了。至於進酒吧不喝酒隻點菜的客人,也就更沒人有閑心去管了。
侍應很淡定地給兩個擺明就是進來吃飯的家夥點了餐:“兩位還要不要試一下這裏的飯後甜點?我們的火燒冰激淩非常出名哦!”
特洛斯正酷著一張臉,看著手上酒水單印著的各種五彩繽紛的雞尾酒,忽然聽到“火燒冰激淩”這個詞耳朵猛跳地動了一下,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侍應,滿不在乎地問:“火燒的冰激淩?不會融化掉嗎?”
“當然不,先生!這道甜點是在冰激淩上淋上白蘭地,然後用火點燃,等火焰熄滅之後,白蘭地已經融入冰激淩裏,口感冰涼,醇厚的酒香,絕對是非常美味的甜點!”
“那是什麼鬼東西啊,太奇怪了。”特洛斯對這種奇怪的做法顯然非常不屑,甚至嗤之以鼻。
但是身為狗狗的主人,駱賽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家狗狗的心思?
擺明就是非常非常地想嚐,可身為一隻硬派的地獄雙頭犬,喜歡這種軟綿綿食物實在太丟份了!
倔強的表情真的很想讓人衝上去一頓很揉,笨蛋主人症候群患者完全無法抗拒。
“兩份火燒冰激淩!呃……少白蘭地。”在特洛斯熱烈非常的眼神注視下補充,“呃咳,飯前上。”
“白蘭地!對!不要加冰!不要兌蘇打水!我要大杯的!酒保!給我來大杯的!”本來已經喝趴倒在吧台上的客人像被突然刺激到了,敲著桌子地吼叫。
駱賽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轉過去一看,背影也有點熟啊……
特洛斯仍然很專注地研究著手裏的酒水單,特別是最後那一頁印著各種款式的甜點,他就盯著其中火焰冰激淩的照片,眼神亮晶晶地毫不掩飾對飯後甜點的期待,完全無視周遭的一切。
恐怕就算外麵Optimus
Prime(擎天柱/柯柏文)對撼Megatron(威震天/麥加登),或者隕石墜落鏟平整條大街,都依然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他的火燒冰激淩。
不過那邊的酒鬼卻不甘寂寞地發現了他們:“俄耳特洛斯!你怎麼也在這裏!”剛才還在吧台上叫嚷著上大杯不加冰白蘭地的酒鬼撲了過來,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到他們旁邊的位置上。
駱賽看清了對方,英俊的臉浸滿了酒醉的紅暈,略卷的發絲更帶著一些頹廢的淩亂,誇張的語調,完全就是個情場失意到酒吧買醉的年輕人。
雖然對方叫出了他的名字,可特洛斯居然是頭也不抬:“給我滾蛋,珀伽索斯!”
是的,就是上次駱賽在咖啡廳遇到的那匹背上長著一雙漂亮翅膀、能夠在天上飛的天馬珀伽索斯(Pegasus)。
像牛郎一樣英俊性感的年輕人此刻被特洛斯惡狠狠的語調震住了,駱賽還在悄悄慶幸還好飯菜還沒端上來不然要發飆掀桌可就麻煩了,珀伽索斯居然就這麼趴倒在桌上嚎哭起來:“俄耳特洛斯,你真是太無情了!太無情了!我們好歹是表兄弟啊!太過份了,太過份了!嗚嗚嗚……”
雖說喝醉酒的人很難要求保持儀態,但像他這樣哭到慘不忍睹的還真是不多見,不過在酒吧喝醉酒再瘋狂的表現也不是沒有,隻要不砸東西幾乎是沒人管的。
“吵死了!”忍無可忍的特洛斯一腳踹過去,把他連人帶椅子地踹倒,“閉嘴!”
“嗚嗚……太無情了……”嘟嘟囔囔的牛郎男爬起身,居然也沒有反擊,估計是打小地被俄耳特洛斯這個有著惡劣性格的表兄給欺負得多了,起身搬好椅子重新坐下之後就沒那麼嚷嚷了。
知道特洛斯那邊沒戲了,就看過去駱賽那邊:“醫生,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他屈這手臂半枕在桌麵上,染上了酒醉的朦朧,在燭光晃動的昏暗中,深邃眼部輪廓下那雙的眼睛無意識地展露出一種摧毀理性的性感撩人。
旁邊有幾張桌子傳來抽氣的聲響,估計是本來打算瞧熱鬧的人不小心被珀伽索斯那種不經意散播的種馬係雄性荷爾蒙給煞到了。
“我確實是不知道。”
對於醫生的回答珀伽索斯是不怎麼在意的,他晃著空空如也的杯子:“啊喂!侍應生!酒沒有了,我剛才不是說給我來杯白蘭地嗎?怎麼不送過來啊?”
還來?
駱賽可不想待會這家夥要真發起酒瘋來,控製不住直接變成一匹帶翅膀的天馬,到時候把人家酒吧的東西給踩爛可就麻煩了。他連忙招呼侍應,小聲地吩咐:“給他來杯西瓜汁,哦,不加酒的。”在酒吧可要把點單的要求說清楚,就算是加州檸檬汁裏麵都是兌威士忌酒的。
侍應很快把西瓜汁送了過來,珀伽索斯還是趴在桌上,抱著那杯果汁小口小口地抿,平日一絲不苟的整齊西服變得淩亂,連內襯的扣子都扯開了,露出了脖子和肩膀附近的皮膚,雪白的皮膚上居然印上了非常駭人的淤青發紫的牙痕,加上那副失意淩亂的模樣,簡直就像被人強暴到體無完膚搖搖欲墜之後的可憐兮兮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