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斯總算是賞臉地抬頭,掃了那家夥一眼:“珀伽索斯,你太占地方了!待會我的火燒冰激淩要來了會沒地方放的。快點給我滾蛋。”
“嗚嗚嗚……俄耳特洛斯,你這個無情的家夥……一點親戚愛都沒有……嗚嗚嗚……”
“給我閉嘴!再吵下次我把你家限量珍藏版《Playboy》通通燒掉!”
珀伽索斯立馬不敢再大聲說話,小小聲地嘀咕,“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一個是這樣兩個又是這樣……都是些沒人性的混蛋……”
特洛斯把注意力又集中到精美的酒水菜單上:“我是地獄犬,隻有獸性沒有人性。”
“嗚嗚……”
過了好一陣子,大概是喝了些西瓜汁他好歹是清醒了一點,珀伽索斯看向駱賽,一臉認真地問:“醫生,可不可以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在發情期的種馬不要亂發情啊?”
“這個不好處理啊。”駱賽有點無奈,發情是大自然的規律,小到小老鼠、大到大象,任何雄性哺乳動物發情就幾乎等同於吃飯睡覺的本能。
“真的沒有辦法嗎?我已經受不了這種沒完沒了的發情了啊啊啊!”
珀伽索斯有些抓狂地揪自己漂亮柔軟的頭發,痛苦得不得了。
“咳咳……”駱賽覺得附近投射過來的射線有點激烈的嫌疑,外國年輕人可是很有激情的,特別是對象是麵前這個對得起性感種馬之稱的年輕人,“有是有啦……”
英俊的牛郎男抓住駱賽的手,激動地問:“是什麼!醫生,快點告訴我吧!”
“馬匹養殖業上非常通俗和簡單,也相對比較普遍的方法,就是進行閹割手術。”駱賽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某個部位。
珀伽索斯立即打了個冷顫,盡管明知醫生的眼神毫無殺傷力,但是給他這麼一瞄,下身某個位置陣陣發涼外加有點……生疼。
駱賽扶了扶眼鏡,鏡片滑過一絲冷光:“隻是這種手術對公馬也是有一定影響的,雖然表麵看起來沒什麼差別,但其實公馬身上是飽滿的肌肉,頸項和胸肌都會異常發達,而閹割後的騸馬身上則大多是油脂層覆蓋,身軀會比較輕盈一些。”
“……”珀伽索斯突然有種零度冰水混合物兜頭淋的清醒感,“這、這個……我、我想還要再考慮清楚……”
“耙嘎!”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一位美得不可思議的少女推開了酒吧的門。金色的長發,雪白的紗裙,就像從泉水中突然躍出的美麗精靈,瞬間吸引了酒吧裏所有雄性熱烈的目光,然後是那些雄性身邊雌性嫉妒的目光。
“格拉尼(Grani)!你、你怎麼來了!”平時見了美女就走不動的種馬先生卻像見到從電視裏爬出來的貞子一樣滿臉驚恐。
少女腳步輕快得像在林間跳躍的小鹿般輕盈,來到了駱賽他們那張桌子旁,帶著一些對陌生人的怯意和羞澀,輕聲地問道:“你……你們好……”她的英語並不流利,帶著些猶豫的磕巴,語調有些奇怪,甚至把珀伽索斯都叫成了“耙嘎”,隻是在她漂亮的麵孔以及特有的異國風情,讓人絕對不會產生一絲嘲弄之心,甚至會覺得她是多麼的可愛又單純。
駱賽連忙回答:“你好!呃,你跟珀伽索斯認識嗎?”
“是的,我們,嗯……關係很好。”
那邊珀伽索斯連眼神都不敢跟這個叫格拉尼的少女接觸的明顯態度,讓醫生瞬間腦補了純潔無暇少女被某渣男各種手段弄到手然後又甩得個幹淨利落,之後竟然發現懷孕於是忍辱負重生子帶著孩子報複之類各種虐心的狗血情節。
連這樣純潔的美少女都欺騙,簡直是人類公敵!
駱賽用眼刀捅那個剛才還在叨叨著解決發情期過度爬跨現象的種馬先生。
而格拉尼看向珀伽索斯:“耙嘎,為什麼……嗯,要,跑掉?”
“我能不跑嗎!”這下絕對就像是扯了天馬的尾巴了,珀伽索斯非常沒有風度地大吼大叫。
“吵死了!”被打擾到等待甜點的好心情,特洛斯快要噴火了!
“……”珀伽索斯懊惱又煩躁地扒了扒已經夠淩亂的頭發,為了發泄般一口氣把西瓜汁喝光了。
格拉尼顯然是被嚇壞了,輕輕發抖地捂住小嘴,難以置信地表情,發顫的睫毛就像在暴風雨中顫抖的蝴蝶:“為什麼?……我以為……我們,相處得……很好……”
“哪裏好了!我一點都不覺得有哪裏好!”
一個是一雙藍色的眼瞳泡著濕漉漉的淚水,就像小鹿斑比般可憐又委屈的少女。一個是滿身酒氣態度惡劣,完全一副完全不打算負責任的青年。酒吧裏所有人內心的天枰都直接傾斜到美少女格拉尼那一邊去了,看珀伽索斯的眼神就是“負心漢啊負心漢”。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了,格拉尼拿起了手機,閃亮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匹灰色奔馬的小動畫,她接通了放到耳邊,開始用一種沒人能夠聽懂的語言跟對方說話,說了一陣,掛上了話機,才又看向珀伽索斯,小心翼翼地說:“我的爸爸說……他很抱歉。”
駱賽表示震驚了,已經進展到見家長的地步了嗎?拐了這麼美麗的少女居然還不滿足,種馬先生實在是天怒人怨了啊!
即使麵前的美少女淚眼婆娑,嬌弱可憐,但珀伽索斯依然沒好氣地冷哼:“道歉有用要警察來幹什麼?”
“可是……我想,耙嘎跟他有……一點誤會。”
“這根本是誤會可以解釋的!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再跟你回去的!”
“不……爸爸說,嗯,他會親自……嗯,接耙嘎回去。”
“什麼?他要來!”剛才還一副頹廢狀的牛郎男立即就像被踩著尾巴般炸起。
格拉尼點點頭:“其實,嗯……爸爸是,和我一起,出來找耙嘎。……嗯,他就在,附近。”
珀伽索斯這下可完全酒醒了,整個人站起身,差點把桌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去了,又向門口的位置張望,又趴到透明的落地玻璃牆上使勁瞧了好一陣子,確定沒瞧見某個害他渡過無數個如同噩夢般夜晚的男人:“我先走了!”
“耙嘎!等等!”
珀伽索斯完全不理會身後少女的呼喚,慌慌張張地推開酒吧門,一溜煙地飛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