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哦,大家支持支持哦~~】
清條的冷風透著破裂的窗紙吹進來,灰塵滿積的木桌上搖曳著漸滅的燭光。隱約閃動,顯現出頹臥在竹涼椅上的女子,麵色青白,瘦削極致的側臉上淺淺地印著一條疤痕。原本美麗的青絲也亂得如一團雜草,長短不逢,盡顯汙堪。女子的目光如一方死水,連燭光都照不進去。
破舊欲倒的木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外世的光如同明亮的刀子,一束束地淩遲著她。女子抬起手,微微擋在眼前,還未見那人是誰,就聽見了她這生都忘不了的聲音,“林晚七,你還不走?”
“就走了。”林晚七放下手,仍就頹躺在冰涼的竹椅上,語氣幽如鬼魂。
“你還在癡望年哥來瞧你?”那女人嬌容盈態,富貴的衣錦遮掩不住她珠圓玉潤的身材,膚如脂膏,眼眸中卻藏著深深的得意,“你難道真以為年哥舍不得你?”
“有什麼好期望的。”林晚七顫顫著身子站起來,無神的目光掃過塵土稍掩的信上。“我林晚七恪守婦道,六年相伴,終了卻隻得了一封休書。”語氣中盡是苦笑,又是一陣沉默,她看向那個錦衣榮裹的女人,“祝月,你又當真以為陸年愛你?”
“你別想離間我和年哥。都是你,是你讓他蒙羞,堂堂狀元郎。卻有如此糟糠。”祝月理了理衣裳,“你怎可與我比,我與年哥,夫貴妻榮。”
林晚七心中冷笑,她伸出傷痕累累的素手,像是在喃喃自語:“當初,我乃刺史嫡女,他不過是書香之子,又何嚐不是我未嫌棄,不然,哪裏來得他今日。”
以為書香門第的男子,終是滿腹經綸,有情有義。可陸年偏是在步步升官之際,另娶將軍之女祝月,害她胎死腹中,經曆非人的折磨。
“刺史?”祝月輕輕踱步,嘴角盡是嘲諷,“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好父親,問斬菜市口了。”祝月說得輕鬆,媚色的眼眸中期待著林晚七的瘋態。
林晚七長長吐了一口氣,淡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祝月瞠目,她緊皺了眉頭,“你可真是冷血,父親死了,居然淚都不流。“
“淚?”林晚七搖頭冷笑,“這是我做的孽,當初我選擇嫁給陸年。自然是得罪了傅家,而這些罪,隻有我爹願意替我受。他為官清廉,根本沒有任何官場的朋友。傅家與平淮王是舊識,給我爹安一個罪名,輕而易舉。”
“你倒也聰明。”祝月仍是帶著得意的笑,與林晚七站在一處,望向窗外的臘梅,“年哥說,我們的兒子就叫陸梅臣。他還說,你當年的孩子他不要。”
“自然是他不要,否則如何平平安安的孩子,到生產之日便死在腹中。”林晚七說得輕鬆,如是在轉述他人的悲事,“他讓我喝的,根本不是順產藥。之後,也是他勾當了治生與花蓮,害死了錦夕。”
祝月的目光投向她,漫不經心,“林家當初是多風光,在汾州此地,何人不想和你們拉攏關係。隻可惜啊,林清毅自以為自己做官為民便是最最好的。如此傻的人,倒也能在這位置上這麼久。那林晚七,你可知道為何六年後,你的父親才死嗎?”
“我爹不喜歡陸年,若不是我仗著他對我的疼愛。他又怎麼會讓我與陸年成親。當初,陸年隻是書香門第的小公子,無權無勢,更甚至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我爹此人雖心善,可卻對陸年百般不受,陸年受過的委屈,我都知道。”林晚七回憶起那幾年,她心中埋怨自己的的父親對丈夫如此刻薄,愣是半年沒有向林家要過分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