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高燒不止入尼庵(2 / 2)

晚七一直以為自己是極其討厭這傅紹秋的,可沒想到看到他死去,她的心裏慌亂極了,像是找不到家了一般。

“傅紹秋……紹秋……傅紹秋……”晚七分不清夢與現實,恍惚之間便喊出了聲,傅紹秋一踏進房門便聽到她喚著自己。而被子已經被她踹在一邊,雙手摟著自己痛哭不止。

傅紹秋腦中的一根弦如同斷了一般,忙跑上去幫她將被子蓋好,拉過她的手說道,“晚七,晚七……”

“爹……爹……七兒活不下去了……爹……七兒疼……”她迷迷糊糊又繼續道。

傅紹秋弄不懂她到底夢到了什麼,要這般撕心裂肺,痛哭不止。他隻好順著她的意思,忙哄道,“七兒,不哭了,不疼了……乖一些……不鬧了不鬧了。”

晚七似是聽見了,終於是消停了一些。傅紹秋被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撫了她的額頭,卻是濕冷一片,甚至比他額頭的溫度還要低些,他猛地想起那二姨娘說的話,心裏倒是擔心起來。可眼下藥還在,不能妄下結論,他出了房門,對鳳兒道,“去把煎的藥拿來,另外,去請大夫來候著。”

晚七能把藥喝進去,可卻一直在做一些可怕的夢,嘴裏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時而喊著傅紹秋,時而又喊著自己的爹。傅紹秋不知道她到底處於何種夢魘裏,隻能一味地摟著她,細聲細語的安慰她。

到了中午,他也是沒心思去用午膳,李氏命人做了小廚過來,她瞧著傅紹秋對晚七如此上心了,不免心裏大悅,可到底這晚七的高燒一直不見退,丫頭們等在屋外,幾乎是四塊手巾來回著換,又是給她蓋了三層被子,隻是她一絲汗都不出,隻是停不住地流眼淚。

“這樣下去到底如何是好。”李氏心慌極了,“若是這人燒壞了怎麼辦?”

忙又叫了大夫上前把脈,大夫細細瞧了,倒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李氏忙問道,“大夫您倒是說呀,這病到底如何了?”

“夫人,小的不才。二少奶奶的情況,小的是幾年都沒有遇到過啊。”大夫也是慚愧至極,給這傅家效力這麼多年,他自認醫術了得,可如今一瞧。大夫連連搖頭,“二少奶奶脈相平和,隻是有些虛弱,可二少爺又說了,二少奶奶額頭上滾燙,脖頸之處卻是溫涼的。這……這……小的實在不了解啊!”

李氏心頭一驚,莫非真叫那二姨娘說中了,去桃源的路上染上了些不該有的東西?

她臉色一緊,沉聲道,“去,請了二姨娘來。”

二姨娘細想一番,到底是沾上了不幹淨的,忙趕到晚七房裏,她見李氏與傅紹秋坐在屋內一言不發,便知道這其中厲害,忙說,“那道長在白雲庵,隻怕需要親自前去了。我瞧夫人還是在家中等著罷。我與瑰蓉陪了少爺少奶奶去便可以了。”

李氏聽了斟酌一番,“這樣也好,今日老爺要回來,家中不可無人。那便辛苦你了,替我們傅家謝謝那道長。有什麼囑咐我們要做的,便回來告於我。”

二姨娘連連答應了是,匆忙準備了一番,帶上瑰蓉,與晚七傅紹秋同去了白雲庵。

一路上,晚七仍是很不穩定,隻是漸漸的退了些溫度,但整個人依舊亂七八糟的說著一些胡話。傅紹秋是絕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哪顧得上自己身上的乏累,隻想一心將她治好。

平日裏,到底是對她有所期許的。如此一個美人兒嫁給他,他若說毫不心動是假的。他傅紹秋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更不會是柳下惠了。相處了也有一個月了,晚七這樣的脾氣讓他琢磨不透。冷淡,但又不是完全冷漠,她不在乎,可卻對他的事情洞悉清楚。

她不像青青一樣,是自己的影子,甚至有幾次她像是一個給她指路的人。隻是這樣的次數極少。

他喜歡青青,因為青青為人簡單,不計較什麼名聲。汾州多少女人圍著他,為的是他的身份他的錢。但是青青不同,她乖乖地跟在自己身邊,你給她,她便拿,不給她也不會強要。

可他,似乎相比之下更加心疼晚七起來,他從不給她任何溫柔,甚至有時候的繾綣也是不顧她心情。她從沒有流過淚,但每次提及林家她便會不自覺的濕了眼睛。她從不會粘著他,可雲雨之後她就會像一隻小貓,使勁地往你懷裏鑽。

提不得,這些事情一提,他心裏的愧疚不知有多少。

“二少爺,白雲庵到了。”鳳兒備好了披肩,撩開車簾請了傅紹秋與晚七下來。山裏有些冷意,鳳兒忙把披肩給晚七蓋上,又將帽子給她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