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對習武之人來說,並不是安全的距離。
而,初蕪塵和宮九幽之間,相距不過隻有十米。
兩個人都沒動,僵持半個時辰。初蕪塵動了。
雪色衣角一揚,極快的向宮九幽攻去。
——冰寒之氣撲麵,其中是絕然的殺意!
宮九幽迎掌而上!
“初蕪塵,你為何會想要殺了我?可是為了蕭韶?”兩人對戰之間,宮九幽問道,眼中是顯而易見的興味。
初蕪塵抿唇,掌上運上幾分內力。宮九幽在接下他這一掌的同時,自是能感覺到他加大的力度。嘴角笑意更深。
“你是想除掉我,然後蕭韶就是你一個人的了,是麼?”冷然的嘲笑,宮九幽揚手對上他的正麵一掌!同時腳下往他下盤攻去,腿在地上掃過,激起塵灰無數!
初蕪塵撤掌,側身退開,轉身,一腳踢向他的麵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今日都必須死!”
死?想要他宮九幽死的人多不勝數,可至今沒有一個人成功過。所以,初蕪塵也不會是成功的那一個。
矮身,那淩厲一腳從他頭頂掠過,宮九幽直起身,反身擊去!
“初蕪塵,你以為蕭韶是什麼?物品?還是隻屬於你?嗬,她都不是,她是獨立的,隻屬於她自己。這漫天諸佛,整個武林,也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退讓妥協。在那次風回山之戰時,你也該察覺到了。”
那一次,他們將她逼至絕路,隻要她主動歸順,便可放她一命。可是蕭韶雖沒有傲氣,卻有誰都不能折辱的傲骨。
她冷笑著,紅衣似火幾乎灼傷所有人,絕豔的容顏,掠過他的目光嘲諷而悲涼。
然後,縱身一躍,被風回山的雲霧徹底吞噬!
那時,他便知了,她是絕不會被任何人所牽絆折辱,寧折勿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可是,誰又知道他那時是如何的心傷心死?他以為她去了,再尋不回她舊時容顏,一個人瘋狂的喝酒,瘋狂的想著她。那一個月,無人敢接近他半步,連初季雲也是不能。
她死了,便什麼都不存在了,他曾在她耳邊許下的那麼多美好的誓言都化為泡沫。那一刻,他想要屠盡整個武林……
可後來,在他心殤若死的時候,他的蕭韶又回來了,桀驁張狂的姿態,傾城絕豔的容顏……和他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隻是,她說他們之間從一開始便是錯,重歸也是殊途。她冷漠的姿態雖讓他難過,卻更堅定了他原本的想法——這個江湖天下和蕭韶,他都要!
他為她熬盡相思苦,為何不能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讓她隻屬於自己一個人,安全的,清揚張狂的,完好的待在自己身邊。
待他名揚天下後,再無人可以分開他們。他這樣想,有何不對?有何不可?
隻要……隻要沒有了宮九幽……
“是,蕭韶是傲骨錚錚,不可彎折。可是你也別忘了,她曾經愛著我!蕭韶死心眼兒,認定了便是唯一,此生都不會更改。”
蕭韶是何性子,宮九幽怎會不知?就是知道,才頭疼,才明明生氣得想要捏死她,卻還是舍不得。隻要是她,他就下不去手。
初蕪塵的每一句話,無一不是挑戰著他的理智,他最苦惱便是此——蕭韶認定的那個人,不是他!
嘴角劃開一絲嘲諷,“蕭韶是死心眼兒,但是更是一個人。她或許還愛著你,卻不會再原諒你。初蕪塵,你不會了解,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便會永遠存在。去不了,忘不掉,每每揭開都是鮮血淋漓。我和你不同,我不會讓蕭韶受半點傷害,為了她,我寧願和整個武林為敵!”
以往種種,是初蕪塵的機會,可也是他的劫難。他和蕭韶之間的死結,連他們自己都無法解開。
宮九幽能看清的事實,初蕪塵如何看不清?
隻是他已顧不得那許多,把蕭韶留在身邊,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為他留下來。
衣袍下的手握緊,白指修直,“我與她之事,還容不得你來評說!我念你之前救了她一命,今日便放你一馬!日後相見,必見生死!”
反轉,側身,收袖,初蕪塵率先撤開掌力,退至一旁。宮九幽挑眉,亦是同時收了手。
“怎的,這是被我說中心思,心虛不打了?”
初蕪塵眼神一厲,甩袖而去。
“最後給你一個忠告,盡快離開這裏,是非之地,腥風血雨即將到來!”
宮九幽搖頭嗤笑,“江湖哪能無是非?讓我宮九幽未戰先逃,卻是萬萬不可的。”
這時候,他並不知道,這一次,他逃不了。
隻能被卷入風波,萬死一生。
而他,再見到蕭韶,已是很久之後。
那時風雲變幻,早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