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湖心有隻小船似是要往我們這邊靠近。”
秋夜微寒，桑綰在甲板上吹了會兒風，便回了船艙小息。
剛坐下沒多久，侍女春夏便匆匆來報。
桑綰掀開幔帳，朝畫舫外掃了一眼，漫不經心道：\"可知是何人？”
“瞧樣子，像是湖上賣唱的小郎君，但奴不敢確定。”
“哦？”
湖上有人賣唱不稀奇，但賣唱的是個男子，著實讓桑綰來了興趣。
\"讓他們上來！\"
她一臉興味。
\"是！\"
春夏應了一聲，快步出去，朝船尾走去。
片刻後，一老一少便被春夏帶了上來。
老者在前，一身素衣，說是老，其實看著也就不惑而已。
少年在後，懷抱古琴，戴著帷幔，看不清長相。
\"你們就是湖上賣曲兒的？\"
桑綰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兩人，語氣揶揄。
\"回小姐，正是！\"
老者恭敬回答，目光在桑綰的麵龐上一掃而過。
\"賣的什麼曲兒？\"
\"《醉仙》。\"
\"醉仙？\"
桑綰輕吟一聲，似乎覺得新鮮，“那就先唱兩句聽聽。”
\"是！\"
老者點頭，示意身後的少年。
少年放下古琴，蔥白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起來。
琴音與少年清朗的嗓音碰撞在一起，倒也別有一番與眾不同的風味。
但桑綰也隻是饒有興致地聽了小一會兒，很快便失去了興致。
她抬手，打斷了少年的演奏。
“春夏，看賞！”
“是！”
春夏立刻應聲，從荷包裏取出銀兩遞了上去。
一大錠的銀子，足足有50兩之多。
老者看著這麼多銀子，眼底閃過一絲掙紮，最後還是心一狠，撲通一聲，跪倒在桑綰麵前。
桑綰懵了，“這位大叔，這是何意？”
\"請小姐可憐！\"
老者滿臉懇切。
桑綰很是摸不著頭腦，但仍耐著性子道，“可是覺得賞銀不夠？”
“這個好說，春夏，再加！”
春夏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家小姐向來出手大方，賞賜的銀錢從未少過，這個老頭竟還嫌棄不夠，可見是個貪財之徒！
她又取了銀子遞上去。
老者又是搖頭。
“你莫要太過分，這麼些賞銀還不夠？莫不是想訛上我們小姐不成？”
春夏氣得跳腳。
桑綰皺眉也麵露不悅，但卻並未開口嗬斥。
她想知道，這老頭究竟想做什麼。
\"小姐......\"
春夏見她不說話，急得團團轉。
老頭依舊不吭聲。
桑綰有些不耐煩了，\"愛說不說，春夏，送客！”
見當家做主的小姐動了真格，老頭終於開口，\"小姐饒恕，小的隻是心有苦衷，不知該如何開口。\"
桑綰挑眉嗤笑，“不知如何開口？”
“那便不要開口！”
“春夏，請兩位出去。”
桑綰掀了掀眼皮，她又不是活菩薩，幹不了普度眾生的活兒，想碰瓷她，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是！\"
春夏聞言大喜，昂首闊步上前，欲將老頭和少年拽出去。
少年臉皮極薄，像是受了奇恥大辱，即便戴著帷幔，也仍能瞧見那漲紅了的臉色。
“爹爹，我們走，莫要再為我求人！”
\"胡鬧！\"
老者怒喝了一聲，\"不求人？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南風館，做人人可欺的低等伶人？”
少年怔住！
低垂著頭，沉默許久。
桑綰靜靜地坐在原地，捧著腮，饒有興味的望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