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朱雀台,被夜風一吹,腦袋清醒過來,王上檀就後悔了。
為什麼不多問宇文妲玬幾個問題呢?比如說——
拱辰渡的地底下到底埋藏著些什麼寶貝呀,為什麼一到晚上就發出熒光?
“親善大使”是什麼身份?
即將到來的“和親”姐姐是要和宇文老爺“和親”嗎?
哪怕最不沾邊兒的,還可以問一問,那西域的石油王子長得帥不帥啊,什麼的。
隨便撿幾個,哪怕芝麻綠豆大小的問題來問問宇文妲玬也好呀,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既孤單又寂寞無聊透頂了。
再次潛入“獵戶樓”——王上檀總覺得,這名字,怎麼聽都覺得怪異,還不如先前自己隨意起的那個“西宮”,一入耳就讓人怦然心動。
見綠姬和夏丹蓴兩人睡得那個香!那個甜!當然還有那個美!尤其是她倆裸露在薄衾被外頭的鮮嫩欲滴的胳膊,還有她倆一同摟著那木劍的畫麵,實在是太美了,美得王上檀恨不得自己立刻就化身為那木劍。
趕快溜出來,悄悄的躲在窗台下,聽夜蟲卿卿我我,看飛蛾翩翩起舞,藉此釋放正日益膨脹不歇的荷爾蒙。
等到心潮稍稍恢複平靜了一些,王上檀才從“西宮”悄悄溜出來,因為生怕被地底下透射出來的熒光暴露了身份,所以專挑陰暗的僻靜小路行走。
走到停泊皮筏艇的小港灣,一看時間,王上檀就更後悔了,離約定去拿回自己木劍的時間,差不多還有七八個小時哩,現在才二十一點剛過。
這不早不晚的,你要我去哪裏消遣——
回朵羋表姐的酒館?
出來時已經說好了,今晚不回去住的,怎麼好食言自肥?再者,嘎達哥哥不是已經回來了嘛!
去朵尕媽姆那裏?
也不妥,萬一不期而遇,碰到尉遲澤措的那位“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美女姐姐也在那裏的話,豈不徒增尷尬?
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就隻好駕駛著皮筏艇,乘著夜色,在瀾津河上“從流飄蕩,任意東西”。
就這樣漫無目的一路飄零著,不知道漂流了多久,也不知道漂流到了哪裏,直到被一陣嬉笑聲攪擾,王上檀才從冥蒙的意識中漸漸蘇醒過來。
這聲音有些耳熟,怎麼像那“美女劫匪”戴柯晗和她的同伴路泉茗?
聲音雖然不大,但因為是在寂靜的曠野裏,又是在漆黑的晚上,所以王上檀聽得還算清晰,並且音質還相當的悅耳動聽。
再仔細一聽,那嬉笑的緣起,好像是在遊泳池裏戲水所發出的。
我是不是在夢遊啊?
掐掐胳膊,有痛感;咬咬牙關,嘎嘣脆響。
不是做夢!
王上檀一骨碌從皮筏艇裏爬起來,睜大眼睛一看,呈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大片,綿亙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原始森林。
這是什麼地方?
正自疑惑間,那熟悉的嬉笑聲又飄過來了。
確切無疑,正是戴柯晗和路泉茗這倆玉人!
難道這裏就是“青螺渡麗景五號”?
果真如此的話,那不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