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翠說道:“娘娘放心,隻要宮裏不會再有其他比娘娘的二殿下更好的皇子在,遲早有一天,二殿下會如娘娘所願。”
明月公主坐在母親身邊,安靜地聽她們說話。
寧貴妃冷笑道:“是啊,隻要沒有其他皇子出生,本宮的琛兒總能等到機會。”
她惡狠狠說道:“絕不能有其他皇子出生。”
明月公主看著母親,在想,母妃似乎很討厭今天遇到的那個姐姐。那個姐姐好像是父皇的妃子,不過母妃說了,宮裏那些女人都會搶走父皇,她們都不是好人。
這些年,母妃恨過太多漂亮的姐姐。
這日江夢籬照常去往皇後宮中請安。這日的請安與往常沒有任何分別,隻是寧貴妃將明月公主也帶來,眾妃嬪中有不少從公主出生時就看著她長大的,公主生得如糯米團子般,眾妃雖見她心生喜歡,但寧貴妃將公主如小雞護食一樣護著,不讓妃嬪們和公主多多交流,因此明月公主出現在落霞宮內,眾妃嬪也不敢與她多多說話。
胡皇後照常開始每日的長篇大論,明月聽著她溫婉的聲音,已經哈欠連天了,頓感無聊。
她在胡皇後還未說完就走下座位,明翠趕緊跟在她的身後,江夢籬看見公主走出門外,有點驚訝,其他人都是一副專注聽皇後說話的樣子。
江夢籬心想,想必公主得寵慣了,如此不拘小節,也不稀奇。
公主走到外麵院內看了會胡皇後養著的鸚鵡在吃食。外麵還是有些寒冷,明翠擔心公主年紀小,禁不住風寒,就勸公主又回到屋內。
明月無奈地又回到屋內,重新入座,胡皇後還沒有結束她那冗長的訓誡。
明月環顧四周,看各宮妃嬪身上的漂亮衣裳,這時江夢籬抬手扶了扶鬢發上有些鬆動的金累絲壓鬢赤金花釵,寬大的袖口隨著她的動作滑至手腕,露出一隻綠玉鐲子。
那綠玉成色非常剔透,明月在宮內沒少跟著寧貴妃見過各種金銀珠寶,但她還是被那綠玉鐲子吸引了。那綠玉在江夢籬的皓腕上戴著,煞是好看。
明月忍不住走過去,對江夢籬說道:“明月,想要才人一樣東西玩玩。”
江夢籬笑道:“公主看上妾什麼東西了?”
明月指著她的手腕上的綠玉鐲子,江夢籬並不是小氣之人,公主想要她其他東西她都願意給她,但是這綠玉鐲子是她進宮前母親親自給她戴上的,母親說她年輕時一曲紅綃不知數,但生下江夢籬後 ,少有恩客,沒留下什麼珍寶,隻能拿這隻翠玉鐲子給她。
江夢籬拔下頭上的織絲月季赤金鈿花,跟公主和氣說道:“公主,妾把這個給你好不好。”
明月搖搖頭 ,還是盯著那綠玉鐲子。
江夢籬麵露難色,寧貴妃看她如此,陰陽怪氣地說道:“江才人不是小氣之人,給她就是了,難道明月還能把你的東西丟了不成?”
真是進退兩難,江夢籬忙說:“妾不是不舍得給公主。隻是這綠玉鐲子是妾的母親給妾的,妾見這鐲子,如見生母。”
胡皇後忍不住說道:“奪人所愛不好,明月,你可以玩玩別的。”
寧貴妃聽到她這話心裏不舒,江夢籬見她表情不對,不想寧貴妃和胡皇後起爭執,忙將那綠玉鐲子退下手腕,說道:“公主愛此物,妾給公主就是了,但是公主可要玩完後記得還給妾。”
於是明月將拿鐲子拿在手上,向江夢籬道過謝,歡天喜地往外去了。
江夢籬想明月公主已經是個十歲孩子,雖看著天真 ,但一個十歲的孩子還能把東西弄丟了不成。
胡皇後說完話後,眾妃嬪照常聊天,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
誰知明月興高采烈地出去,回來的時候已經哭出來了。
她帶著淚痕,手裏拿著用布帕包著的綠玉鐲子,走到江夢籬麵前,江夢籬見那鐲子被摔成幾瓣,猛一起身,這舉動將明月嚇到了,明月本來心中就有愧,見江夢籬死死地盯著自己,頓時感到害怕。
明月愧怍地說:“明月不是故意的,明月隻是不小心。”
寧貴妃見女兒淚水漣漣,不滿地走過去抱住女兒,說道:“江才人何必和一個孩子見識呢,她又不是故意的,本宮拿更多的鐲子賠你就是了。”
江夢籬悢然的表情轉化為震驚,她沒想到寧貴妃能這樣說道。
江夢籬直視寧貴妃,壓抑著怒火說:“娘娘這話不對,這鐲子不是娘娘拿成千上萬的鐲子能換來的,那是妾的母親留給妾的,對妾而言無比珍貴。”
一旁的王婕妤有些看不下去,她大著膽子說道:“公主雖小,卻也要讓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話還沒說完,寧貴妃對王婕妤怒目而視,王婕妤一直畏懼寧貴妃,她不敢招惹這個在後宮橫行的女人,隻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