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這隻是一個可以讓心靈休憩的地方,所以有沒有名字並不重要,便敷衍著回道:“我沒有文化,起不好……還是你起吧。”
“你起……我可以給你點時間讓你慢慢想。”
“能不弄得像任務似的攤派在我身上麼?”
“你說對了,這就是個任務。”
我無奈的笑了笑,也不願意為了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和她起爭執,便從錢包裏數出一疊錢遞到她手上,轉移話題說道:“這是今天你在婚禮上演出的報酬,點一點吧。”
她準備從我手中接過,卻又忽然停了下來,對我說道:“還是放你這兒吧,我存不住錢的,以後我演出的錢你都幫我攢著,說不定哪天我就急需要用這筆錢了呢。”
我很是疑惑的看著她……
“怎麼,你是不希望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嗎?”
“我當然很希望啊,可是我也聽你同學說,你是很排斥商業演出的。”
“排不排斥是我說了算,你就別聽那些小道消息了……好了,我真的得回去了,要不然到了學校還得翻一次院牆。”她說著便伸手從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而後,便率先結束了這個和我在一起度過的夜晚,可我仍有些適應不過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回頭看了看廢棄的紡織廠,這才向弄堂的方向走去。
……
回到住處,發現趙牧已經在我之前到了,桌上擺放著一隻紅色的飯盒,我認得出,這隻飯盒是陳藝的,因為我曾用這隻飯盒去電視台為她送過飯。
“橋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把飯熱一下。”
“我自己來。”
“你上了一天班,還是我來吧。”趙牧說著便已經端著飯盒去了廚房,我也沒有閑著,給一些需要在晚上澆水的花澆了水,然後又將不宜淋水的花草搬到了走廊裏。
趙牧將熱好的飯菜放在了石桌上,然後對我說道:“橋哥,你知道嗎?陳藝姐可能要辭掉電視台的工作了。”
我下意識的皺著眉:“她要辭掉電視台的工作!我沒聽錯嗎?”
“嗯,她還沒和你說嗎?”
我搖了搖頭。
趙牧又說道:“應該是和邱子安有關係吧,聽說邱子安準備將自己的傳媒公司從北京搬到上海,他希望陳藝姐加盟他們的公司,然後將陳藝姐打造成全國一線的娛樂主持人。”
盡管早已經知道邱子安的想法,但我心中還是升起一陣人微言輕的悲哀,之前我不是沒有勸說過陳藝脫離電視台的體製,可是她根本沒有聽,但是邱子安卻能說動她,不過想想也能夠理解,畢竟邱子安已經在傳媒行業小有成就,以陳藝和他的特殊關係,加盟他的公司後,並不會有太多的風險,這還是符合陳藝一慣堅持的求穩路線,或許等陳藝和他正式結婚後,也就不會再讓陳藝拋頭露麵了。
對此,我的解讀是:陳藝離開電視台,其實是在為和邱子安的結婚做準備。
“橋哥,你對這件事情難道一點看法也沒有嗎?”
我強顏笑了笑,回道:“有啊,我得感謝陳藝做這個決定,難怪他們電視台領導會突然同意她去主持我們公司客戶的婚禮,原來是怕她離開電視台啊,我還真是因禍得福了!”
趙牧沒有接我的話,我也陷入到了更深的疑惑中,為什麼陳藝之前不肯向我坦誠這件事情的真相呢?我清晰的記得:之前,我問她為什麼台裏會同意她去主持婚禮時,她給我的答複卻是不清楚,難道在這真相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真相?
我越想越不對勁,終於放下手中的筷子向趙牧問道:“你回來的時候,陳藝她睡了嗎?”
“她還要收拾飯桌呢,再洗洗弄弄,沒有十一點哪能睡覺呢!”
“我想去她那邊一下。”
趙牧一點也不意外我這個忽然做出的決定,他回道:“去吧,今天這桌飯,其實是陳藝姐特地為你做的,但她不讓我告訴你,你最後也沒有去,所以她和我吃飯的時候一直很悶悶不樂,都沒有和我說幾句話。”
我有一種心碎的感覺,我沒有想到,一直不太下廚房的陳藝竟然會為了我親自下廚,可是我卻不夠大方而辜負了她的這番心意!
去陳藝的住處之前,我從屋簷下搬起了那盆她之前想要的二葉鬱金香,我想現在送給她,我事先應該想到她的倔脾氣,她不願意向我先低頭,事實上卻已經多次向我低了頭,我不該再斤斤計較之前的事情,哪怕我們此生做不了夫妻,但在這條巷子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應該被這麼輕易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