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從孩子的手上接過了求婚戒指,接著我的話,目光深情且誠摯的說道:“所以嫁給我吧,我愛你……I love you ……あいしてる (日語:我愛你)……”
當孫總麵對著求愛牆用一百多種語言對阮文鑫說出“我愛你”時,我深深的震驚了,因為他現在的這個舉動是在我們策劃之外的,而記住一百多種語言,需要什麼樣的毅力才能做到?
一陣微弱的鼓掌聲從咖啡店的窗外傳來,我下意識的隨眾人轉頭看去……
我看見了肖艾,她站在櫥窗的外麵,穿著很幹淨利落,她並沒有帶著那隻藍色的琴盒,而櫥窗上依然有前幾次她用眼線筆在上麵寫下的話,她喜歡用這種有點小浪漫的方式與我溝通,所以我一直沒有讓服務員擦去,盡管已經被風雨侵蝕的很模糊,可我真的還能記得當時的她寫了些什麼……
這個夜晚,更關注這場求婚儀式的是肖艾,而陳藝真的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
眾人被肖艾的掌聲所提醒,也紛紛為孫總鼓掌加油,可我的視線卻沒有離開肖艾,因為我看見她很孤獨的趴在玻璃窗上看著,她已經被孫總和阮文鑫的愛情所感動,一直掉眼淚,可是卻沒有停止用鼓掌的方式認可這段愛情。
這個倔強的姑娘,也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會哭,卻在麵對別人的幸福時變得這麼感性!
忽然,這場求婚儀式最後的結果於我而言並不那麼重要了,因為結果已經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尤其是金秋,她在孫總和阮文鑫的這場婚禮中為公司收獲了一份價值五十萬的業務,但她此刻給予這對新人的祝福也很真實,而工作人員手中的DV已經記錄了這一切。
我推開了咖啡店的門走到了肖艾的身邊,沒有看她的麵容,隻是看著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白色的呢絨外套問道:“外麵這麼冷,為什麼不進去坐坐?”
“有些東西,在外麵看到的也許比在裏麵更加真實。”
“這麼好的一個夜晚,說話的方式能簡單點麼?”
“嗬嗬……”
“別嗬嗬我,我真的很不喜歡這個世界裏人為製造出來的複雜。”
肖艾沒有用言語回應我,她踮起腳,目光穿過擁擠的人群,依然向孫總和阮文鑫張望著,我卻在低頭的那一瞬間,發現她那紅色的鞋帶鬆了……
我半跪在地上,輕輕地幫她將鞋帶係成了一個蝴蝶結。
在有這個舉動之前,我沒有想過後果,也許在我的潛意識裏,這隻是個舉手之勞;也或者,她的孤獨和與我相似的身世,總會讓我本能的去寵著她,而無論在與陳藝戀愛之前,或是在與陳藝戀愛之後,這種想給予她關愛的感覺從來沒有消失過,但我卻一直沒有智慧將這份關愛等同於愛情,因為我愛著陳藝是任憑天荒地老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我不覺得自己會愛上第二個女人。
我結束了半跪的姿勢,從肖艾的麵前站了起來,卻發現她一直含著眼淚看著我……
我笑了笑,問道:“咋了,還被裏麵那對幸福的男女感動著呢?”
“你管不著!”
“好好,我是管不著,我隻是看著你哭,自己就想笑……哈哈哈!”
“你怎麼不去死,冷血動物!”肖艾說著情緒忽然失控,然後便看著我嗚咽了起來。
我還不能適應女人的善變,以至於有些局促的看著在自己麵前梨花帶雨的肖艾,半晌才轉移話題,帶著討好的笑容對她說道:“你知道吧,做成了孫總的求婚儀式,我前後一共賺了一萬塊錢,抵得上以前一個多月的薪水了!”
“就這麼點錢,有什麼好得意的?”
見她的注意力被我成功轉移,我終於正色回道:“我當然要得意,我為這座城市做了這麼久的奴隸,卻買不起房子,不敢自由的戀愛,更不敢大聲說話,但是有了這一萬塊錢就不一樣了,因為這是我脫離工作後賺到的第一筆錢,它給了我很多做事業的決心,而深刻的決心才能抵抗那20多年的奴性,我他媽不想再做這座城市的奴隸了,我要做一個建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