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辦好了去往台北的所有手續,這個下午我收拾了這次行程需要的所有行李。思慮了一陣之後,我將肖艾送給自己的那把藍色的吉他也打包成了行李,然後成為了我這次行程中的一部分。
夜色好像是衝過來的,如此猛烈,我趕忙打開了院子裏唯一的燈,然後從冰箱裏找了一罐啤酒,就這麼坐在石桌旁,聽著棲息在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好像一陣陣歌唱。
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地方比我的小院更有情調了,這裏有動物、有花草,還有一個多才多藝的男人。
我真的很多才多藝,因為屋外牆壁上的彩繪都是我一筆一筆弄出來的,我還會一點木工活兒,所以構成花壇的那些歐式柵欄也是我做出來的,並上了白色的漆,質地均勻,很是美觀。
我一直認為,如果一個女人,對物質的追求沒有那麼強烈,那麼嫁給我江橋,生活在這個鳥語花香的小院裏,也是一種很不錯的生活。
不過,在鋪天蓋地的主流價值觀麵前,我所認為的美好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我沒有女朋友,卻更加多才多藝了,我現在還學會了煮各種咖啡,雖然不能和馮唐這樣的專業人士相比,但也足夠在外行人麵前假裝成大師了。
仰起頭,將罐子裏的啤酒一滴不剩的倒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陷入到了一種茫然中,以至於那過去的20分鍾裏,隻想了從現在到明天登機還有多長時間這件事情。
……
院子的門被推開,來人是許久沒有見過的趙牧,我知道他這段時間非常忙,所以也一直沒有打擾他。
趙牧將手中的一隻禮品袋放在了石桌上,對我說道:“橋哥,這是我上次去法國給你帶的紅酒,前段時間一直沒空送過來,明天難得休息,正好過來看看你。”
我笑了笑,感歎道:“最近出國的機會很多嘛!”
“嗯,國外有些建築理念確實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尤其是在能源的利用上,我們國家落後人家太多了。”
因為知識的局限,我無法在這個專業問題上和趙牧聊上太多,但卻打心眼裏為他感到高興,因為他是金鼎置業花重金培養的技術型人才,隻要金鼎置業能複蘇,他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
我又轉身回到屋子裏拿了兩罐啤酒,將其中的一罐遞給趙牧,他雖然不太能喝酒,但一罐啤酒還是沒有問題的,而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它會緩解一些因為暫時找不到共同話題而帶來的尷尬。
閑聊了一會兒之後,兩人陷入到了短暫的沉默中,於是我舉起啤酒罐示意趙牧喝酒,趙牧這次喝的比較急,他幾口便喝掉了罐子裏剩餘的啤酒,然後對我說道:“橋哥,前些天於馨和我表白了,她說……我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的男人。”
我並不驚訝,因為我早就知道於馨對趙牧有好感,心中也高興趙牧能和我說這些比較隱私的情感問題,這說明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各自的忙碌而疏遠。
我笑了笑,問道:“嗯,那你是怎麼答複她的呢?”
“你能想到的,她雖然很好,甚至比一般女孩要好上很多,可是我對她卻沒有男女上的感情……我喜歡的女人是肖艾,雖然我知道希望很渺茫,尤其是在她去了台灣之後。”
趙牧的話讓我心中一陣煩亂,他是隔在我和肖艾之間的一堵牆,我總有一天是要正視的,我甚至因此覺得自己這次去台灣並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可心中又有一種力量驅使著自己,無論有什麼樣的阻礙都要去一次。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趙牧,因為無論是勸他和於馨在一起,或者放棄一份希望渺茫的愛情都顯得我自私。
在我沉默的時候,趙牧又對我說道:“橋哥,我想好了,5月份的時候我有機會到台灣出差,到時候我無論如何也要再見她一麵,反正我和她都正年輕,談婚論嫁為時尚早,我還是有機會等到她的,你說呢?”
我看著趙牧,他眼神裏的堅定讓我心中滋味莫名。我在許久之後,終於回道:“如果有一天肖艾是真心喜歡你,我會為你感到高興的……”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真心喜歡我,我要的隻是她能和我在一起,我不需要把愛情弄得太複雜,對我而言,她是我愛的女人,我她而言,我是愛她的男人,這就足夠了!反正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基於兩情相悅而產生的……當然,我心裏還是希望她能愛上我的,哪怕隻有很少的一點也好。”
這是趙牧第一次向我表達他的婚姻觀,雖然與我的婚姻觀有著天壤之別,但我也沒有很強烈的產生要改變他的衝動,因為我做了六年婚慶,基於什麼樣目的而結婚的情侶都見識的太多了,唯獨基於兩情相悅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