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們剛剛相對時,她便向我問道:“怎麼樣了?”
“明天秦苗會親自跟我去一趟教育局,有她這樣的答複你就放心吧。”
肖艾的表情略微輕鬆了一些,然後又向我問道:“江橋,你覺得是誰在針對我們呢?……就算我們這次能過了教育局的審批,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情出現……這讓人心裏就沒有辦法踏實下來。”
我看著肖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我也判斷不出這個人是誰,到底針對的是肖艾還是我。
我覺得李子珊有很大可能,因為肖艾是她的一個大麻煩,她是最不希肖艾留在南京的人。
當然,老金也有可能,他一直以來都非常不讚成我弄這個琴行。
或者,還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人,總之,無論是誰,這種行為都讓人感到極度反感。
一陣沉默之後,我終於對肖艾說道:“不管對方是誰,咱們自己得先將心態調整好,反正這個琴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我也不會放棄的。”
看著肖艾堅決的樣子,我心裏有了一種很踏實的感覺,繼而笑了笑對她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們成為教育行業的明星,被邀請做訪談節目時,咱們就挑現在這一段經曆說,是不是特催人淚下?”
“嗯,給人的感覺是挺不好的,但是我們可以苦中作樂。”
“所以?”
“所以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後散會步唄。”
……
深夜將至,鬱金香路又陷入到了沉寂中,我和肖艾來到熟悉的“梧桐飯店”,而直到此時,我們都沒有顧得上吃晚飯,所以點了兩菜一湯。
吃飯的過程中,我總是會下意識的看著她,因為我很珍惜這一段時光,我從來沒有嚐試過與一個女人如此認真的去做事業,我因此而不再有那麼濃厚的孤獨感。
我第一次對這個世界裏的某些人產生了很強烈的對立感,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掉這段來之不易的時光,我更不想回到暗無天日的從前。
盡管直到現在,我和肖艾還保持著戀人之外的距離感,可我們的心卻因為同一個目標而緊緊靠在一起。
我不敢去設想,如果有一天,我和肖艾苦心經營的這一切轟然倒塌,或者她像蘇菡那樣以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方式而離開,我會承受怎樣的痛苦!
夜色更加深了,我和肖艾並肩走在鬱金香的東路。這一路,我們都將自己存了十幾年的梗編成笑話講給對方聽,所以笑聲一直沒有停止過……
不知不覺,我們又走到了那座廢棄的紡織廠,我們很有默契的一起停下了腳步,然後我點上一支煙,肖艾趴在鐵門上往裏麵張望著。
此時,已經是春末接近初夏,院子裏雜草叢生,這遮擋了我們一部分的視線,所以肖艾又踮起腳往更遠的地方看去。
我知道,她是想看那輛老解放牌卡車。
我不顧腳踝的地方還有那麼一點痛,蹲在地上對她說道:“騎在我的肩上,登高望遠!”
“不行,這個舉動太親密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可有些事情總要嚐試著去做的嘛……就像昨天,我不小心闖了你的房間,你不覺得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頭嗎?”
“你還有臉提!”
我厚著臉皮笑了笑,然後又示意肖艾上來,她也沒有太扭捏,下一刻便坐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腳下一發力,就站直了身子。
我不知道此刻的肖艾看到了什麼樣的畫麵,但我的內心卻漸漸開闊了起來,我隱隱看到了那輛停在雜草叢裏的老解放卡車……
感受著肖艾的溫度和重量,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麵。在這幅畫麵裏,我看到了年輕的江繼友和楊瑾,他們似乎也有那麼一段苦中作樂的日子,就在這座紡織廠裏。
可是,當我要看清楚這一段愛恨情仇時,他們的身影卻漸漸模糊了。
紡織廠還是雜草叢生的紡織廠,鬱金香路上有高樓,有瀝青馬路,有燈火閃爍!
唯一不變的是路邊挺拔的梧桐樹。
我終於邁動了自己的腳步,肖艾就這樣坐在我的肩上,我們沿著辨不清是過去,還是屬於現在的軌跡,靜悄悄地往遠方走去……
(補更……昨天沒有更新,我在微博上有通知,所以大家關心更新情況的,可以關注我的新浪微博:我有藥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