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不想承認,但是在街坊們沒有和我鬧事前,我隻在趙牧麵前將電視台曝光的事情替陳藝扛了下來,那麼隻能是他將這個信息轉告給了左鄰右舍,然後引出了這麼大的群憤。可是,我也不能因此而恨他,更不能覺得他在我的背後捅了刀子,畢竟是陳藝的行為確實動了大家的利益,我既然有心要替陳藝頂包,那遲早都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我在一陣沉默之後,才向金秋回道:“這個事情本來就是我做的,我既然做了,我就敢認。”
“少來,別在我麵前充硬漢,除了那些被挑唆的居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項目被曝光,一定是出自陳藝之手。因為在這條巷子裏,隻有她在傳媒行業有這樣的人際關係……趙牧他這麼精明的一個人,他能看不出來嘛,可是他為什麼還是唆使街坊們將矛頭對準了你,而不是陳藝?這裏麵的因果關係,你最好能仔細琢磨、琢磨!”
我的確不願意將這個事情想的太複雜,於是也沒有正麵去回應金秋的話,隻是在心裏想著一些心事,並且在恍惚中將這個心事想的很遙遠。
我記得不久前,奶奶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楊瑾還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那一定是在我結婚的那一天,這似乎像一個年代久遠的預言,卻又牽動著我心裏最緊繃的那一根弦。
金秋趁這個時間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有點疑惑的看著我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我沒有對金秋隱瞞,便側過身子看著她,忽然向她問道:“金秋,你還記得我媽媽的樣子嗎?”
金秋似乎被我跳躍的思維給弄懵了,足足過了五秒才回道:“……沒有什麼印象了,她走太久了……你為什麼要突然這麼問我?”
我有些失落的回道:“你記不得也正常,其實自從江繼友把她所有的照片都扔了以後,我也漸漸忘記她的樣子了……但是前陣子我去養老院看奶奶。奶奶很突然的告訴我,如果是我結婚的那天,她也許會回來看看我……這聽上去像是一個笑話,可我還是情願相信。因為就算我再恨她,我也希望她離開的這些年能過得很好,可這些隻有等見了她的麵才能知道。”
這一次,金秋沉默了更久的時間,她沒有針對我的心情發表什麼見解,隻是低聲向我問道:“你是要和誰結婚了嗎?”
麵對金秋的問題,我沒有像從前那樣閃閃躲躲,我對她說道:“……就在剛剛,我去珠寶店訂了一枚戒指,我準備送給肖艾。如果她願意在這個時候嫁給我,那這枚戒指就是我的求婚戒指……我覺得,我們雖然認識的時間沒有幾十年那麼漫長,但卻是能結婚的對象,我不想再去追求那些談戀愛的感覺,索性就直接奔著結婚去吧……前提是,她也是這麼想的。”
“是拆遷給了你結婚的信心嗎?聽說,你的那個小院如果被拆了,至少能拿到三套以上小一百平米的房子。”
“雖然我心裏不是這麼想的,但是你可以這麼認為。”
金秋點了點頭,然後回道:“那就祝你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婚姻生活吧。我覺得,既然奶奶和你說出那樣的話,那阿姨就一定會出現在你的婚禮上,因為這麼多年,她很有可能以另外一種方式在關注你……”
我嗤之以鼻的打斷了金秋:“算了吧,她如果真的關注著我,早就應該在趙楚趙牧他爸媽死於江難的時候,對我的生活負責了……告訴你,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恨她的,更恨江繼友!”
“也許,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所有的苦衷隻能說明她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
金秋有些疲憊的看著我,過了許久她才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你想不想吃點什麼東西,我下去給你買……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留在這裏照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