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裏,楊瑾將自己的包放在了茶幾上,她替奶奶掖了掖被子,然後又將窗戶打開,病房裏藥水的味道隨之淡了一些,而我始終沒有和她麵對麵的站著。我以為自己這種回避的態度,會讓她放棄和我溝通,可她還是向我問道:“這幾天去哪兒了?”
“台北。”
楊瑾轉過頭打量著我,我又以為她會追問我去幹嘛了,但這次她卻沒有這麼幹,隻是對我說道:“你奶奶不大能吃的下飯,你去醫院對麵的粥店,給她買一碗南瓜粥吧。”
“嗯。”
我應了一聲,便轉身向門外走去,而楊瑾的司機就站在門外,我心裏終於舒服了一點,因為我知道她不會在這裏待太久,要不然司機也不可能在這裏等她。
到了樓下,我才想起自己身上連買一碗南瓜粥的錢都沒有了,幸好還有陳藝留下的一張銀行卡,可昨天卻忘了和她要密碼,於是趕忙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我站在粥店門口等待她的回複,閑著時,我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然後看著對街通往地下的地鐵口。我第一次在這座城市看到彈著吉他的流浪歌手,我不在意他在唱些什麼,隻在乎他落魄的樣子給了我什麼樣的感受。是不是他們為了自由,就發自內心的願意這麼漂泊著呢?又會不會在妖嬈的燈光下有孤苦的感覺?
如果有一種方式可以比有一個家會更讓人感到快樂,那我還要所謂的家幹嘛呢,我也可以背上心愛的吉他去為了一個人而浪跡天涯。
吸了一支煙,陳藝也沒有回複我的信息,我趕忙給她撥了一個電話,得到的卻是已關機的語音提示。我知道她多半正在節目的錄製現場。
愣神了一會兒,我苦笑著將手中的煙頭掐滅,然後扔進了身邊的垃圾箱裏。我笑自己竟然在上海這個最需要展示財富能力的地方混到連碗粥的錢都沒有了!
就在我為了這幾十塊錢而犯愁的時候,我看到了金秋走在對街的人行道上向醫院走去,我愣了一下才喊住了她。她回頭看著我,也許是因為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回來,而顯得有些意外,她又看了我一眼,這才避開街道上往來的車輛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還在和她置氣,但一時也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便厚著臉皮對說道:“我要給奶奶買碗南瓜粥,可身上沒現金了,你給借點吧。”
金秋很爽快的問道:“要多少?”
“我還想再買一點其他吃的,借100塊錢吧,待會兒我就還給你。”
金秋從錢包裏抽出了100塊錢,本想遞給我,卻又忽然說道:“別借了,我正好要上去看看奶奶,我買給她吃也一樣,孝心這東西,你就沒有必要分個什麼你我了吧?”
“那你買吧,再給我買兩個梅菜扣肉餅。”
“當零食吃可以,晚飯我請你出去吃,正好和你聊點事情,還有喬野。”
我有些疑惑,因為我一直以為喬野他已經回南京了,沒想到還待在上海,也更疑惑金秋喊上他會聊什麼正經事情,在我的記憶裏,他們倆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倒是秦苗和金秋關係不錯。
回到醫院的病房,楊瑾還在陪著奶奶,她的臉色並不太好看,明顯是因為行程過於勞累造成的,而奶奶的精神更差,連說話都已經開始費力了。
金秋準備將粥放在桌子上,楊瑾卻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將粥給自己。金秋對楊瑾的態度很是順從,當即變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