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秋說出要我做她的老板後,我想了半天都以為她是在開玩笑,難道她比我還不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
金秋終於摘掉了墨鏡,她看著我問道:“怎麼,是你覺得我高攀你了嗎?還是你們的酒店和酒吧,不需要雇傭我這種類型的員工。”
我沉默了半晌才回道:“說員工就有點過了,你就不是做員工的命……不過,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促使你做了這個決定,要不然我肯定會以為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金秋聳了聳肩,然後又想了想,卻沒有回答,而與此同時,車站廣播已經在播報登車檢票的信息。
這時,一直在我和金秋身邊的楊曲拍了拍我的肩,催促道:“活著不就是選擇來選擇去嘛,哪有那麼多的理由……你趕緊上車吧,要不然你就靠腳力走到上海,正好一邊走一邊想,說不定能把你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又會死掉這樣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我看了楊曲一眼,而金秋已經拖著行李箱,跟隨著浩浩蕩蕩的人群,率先向檢票口走去。我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一瞬間又想了很多……
也許,經曆了這次的重挫,金秋真的從神壇上走了下來,她的情況可能比我現在所能看到的要更糟糕,而選擇去上海,對她來說,是現階段最好的選擇。畢竟,她一直是一個聰明的人。而趨利避害這種人性裏的本能在她的身上一直體現的很明顯。
當然,如果她不是開玩笑,真的願意在酒吧和酒店成立初期,願意出一份力,我肯定是求之不得。天知道,我的身邊是多麼缺一個她這種全能型的人才。而且,還是那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金秋經過這一年的經營,不僅在南京,甚至在上海這樣的地方,也有自己的人脈資源,而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蹦出了這個想法之後,我也被自己給嚇了一跳……我竟然也在做生意的初期知道了要審時度勢,知道了要知人善用。
也許,我是真的害怕失敗了,所以才會這麼急切的去讓自己適應這瞬息萬變的商場。而在一開始打算做酒店和酒吧的時候,我就告訴過自己,要放下情懷,腳踏實地的去做這麼一兩個能真正賺錢的項目。
……
我們乘坐的是高鐵,我和金秋坐在一邊,楊曲坐在對麵。她就是一個閑不下來的人,與身邊那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聊了一會兒之後,又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她看著我放在身邊的那把吉他對我說道:“哥,好無聊啊,要不你自彈自唱來一段兒給我們解乏吧……我在你身邊放個小破碗,說不定打動了那些有錢的大爺,還能賞你幾個呢……晚上你也就不用摳的請我們吃碗麵都覺得心疼了。”
我瞪了她一眼,回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楊曲不甘示弱的也瞪了我一眼,回道:“你不說話,我還真就把你當啞巴了……瞧你這一路的死人臉,是乘務員欠你錢了,還是駕駛員沒把車開好,惹你不開心了?”
“我靠……”
我想破口罵幾句難聽的話,可眾目睽睽之下,對著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也真的罵不出來,於是我忍了。楊曲卻自己將我那把吉他拿了過去,然後從盒子裏拿了出來。
她又對我說道:“你學吉他也有一個多月了,劉流大師可說了,就算是教一條豬,也會有樂感能跟著節奏搖搖尾巴了,你不會連一首完整的歌都彈不出來吧?”
我終於從楊曲的手中接過了吉他,也不動怒的對她說道:“行,你要能找到個破碗,我就唱……要是真有有錢的大爺的賞幾個了,我就給你買一袋狗糧,最貴的那種!”
楊曲瞪圓了眼睛,質問道:“你罵我是狗?”
這時,身邊一直沒有吭聲的金秋,好像是替我鳴不平的說道:“是你剛剛先說他不如豬了。”
金秋的話一出,四周因為無聊,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和楊曲身上的乘客,大多都笑了起來……楊曲一點也不窘,她看著我點了點頭,伸手就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隻碗,然後扔在了地上,說道:“要什麼有什麼,趕緊唱吧。”
我先是感到不可思議,然後才想起,她去哪兒一直有自己帶碗筷和洗漱用品的習慣,她還真能拿的出一隻碗。
我也不是什麼豁不出去的人,當即便選了一首自己會彈的歌唱了起來:“你說我容易嗎?上輩子欠你的;我都快累死了,還要硬.挺著!你說我容易嗎?還不依不饒啊!還嫌不夠嗎?真夠可以的!就這樣算了吧……要不就別來來了就不能回,誰讓我一不小心到了現在,一遍遍念著阿彌托佛,千萬別再再出意外。你說我容易嗎?還這麼氣我呀!誰不知道啊,在背後罵我啊。你說我容易嗎,我和你一樣啊,難兄難妹啊,我們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