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輕輕咬著她的耳垂,連原本冰涼的身軀也帶著纏綿悱惻的熱意:“小妖怪隻想要吃了師父好長生不老,不知道師父可願意以身飼虎?”
這句話在慕思手下作者的一篇古言寵文裏出現過,是男女主生命大和諧……的時候男主對女主說的。可是這本書並不是遊戲係統內的劇情。
她一時間也顧不得琢磨琅琊說了什麼情話,隻是急急問道:“你從哪裏學來的?”
琅琊不期然她會問出這種話來,沉默半晌回答道:“網絡。”
遊戲係統是連接著網絡的,作為病毒他能夠迅速吸收著來自網絡上的所有知識,也因此才能將每個副本中的角色扮演得遊刃有餘。
慕思期望地抓住他的肩,指甲有些鈍,磨在他的皮膚上明明不疼,卻有些刺入心底的不舒服。
果然慕思接下來一句話惶急地問道:“你能連接我的世界?”
“你能不能……”不過短短幾個字,她已經帶上哽咽:“你能不能……接入我們家的電腦或者手機……我想、我想……”
“這是獨立的時空。”他的情緒驟然冷卻下來,殘忍地說道:“我隻能單方麵讀取信息,卻無法與你的世界建立實際鏈接。”
他以為今天慕思對他的半推半就是受了他剖心之語的動容,卻不過短短的時間,再一次將他的美好期望打破——無論他對慕思百般的好,都在她心裏比不上她的原生世界一條訊息。
仿佛有一枚崎嶇的鋼尺割進他的心裏,鈍鈍地磋磨,最終割下來一塊,連血帶肉。
而慕思卻被他的話語刺激得心神頹廢。就好像有一隻蟲子鑽破了封鎖的麻布,讓她窺見了遙遠的亮光,卻忽然告訴她那根本不是亮光,而是一抹冰涼的白雪。
瞧見剛才柔情似水的戀人悶悶地陷在那裏,吸允她的唇也不再有先前的滋味,反倒被一條細嫩的胳膊用力推開,隻留給他一個背影,將臉埋在絨被裏。
女人變起臉來真是比六月天還快。
琅琊也不禁臉色不渝,冷哼著半坐起來,盯著她的背影說:“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的形勢?不討好我就算了,甩臉色給誰看?”
“如果被你愛上我就要全盤否定和拋棄自己此前的二十幾年人生,那被你愛上可真是倒黴。”絨被裏傳來沉悶的聲音:“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隻喜歡你想要的。”
這種誅心的言論可真的是讓琅琊生氣了,他掰過慕思的肩,厲聲喝問道:“你有沒有良心?!”
他將慕思翻過來後才看見她滿臉的淚痕,眼白裏都是紅彤彤的血絲。心裏頓時生出慌意,卻下定決心不能道歉。
看看都把她捧成什麼樣了?他隱藏在暗處沒有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沉穩、勇敢、堅韌,受傷受苦也從不叫嚷;反倒在他身邊被盡心伺候的時候,他說一句話、做一件事都可能在有意無意中得罪她,要死要活地作起來。
琅琊決心這次不能先低頭。憑什麼?又沒有對不起她!
“我沒有良心。”沒想到慕思果斷地承認了:“我連家都回不去,沉迷遊戲不能脫身,還有什麼良心?”
她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想要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卻連這種力氣也不存在了。聲音愈發低弱:“或許我可以死一死,也有不少穿越的人是死回去的,也許就起作用了呢。”
“我不準!”
琅琊一拳砸在她的耳側,瞠目疾語,音色裏滿是惡意:“奉勸你不要嚐試,否則也許會生不如死!”
他的確是有辦法讓慕思生不如死。在漫長的等待裏很難不生出恨意,他想過很多折磨的手段,隻是一想到要用在她身上,就覺得自己心如刀絞般痛苦。
慕思是他的情緣,也是他的孽障。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那怕有天死了,也情願是死在她手上,讓她長長久久地記在心裏,永生也不能忘記。
隻是在這之前,琅琊還是更情願和她永久地在一起,不論用什麼方式。
隻有得到的才是真實的,不是嗎?所謂離別後懷念,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的指腹輕輕拂去慕思睫毛上的淚水,最後還是不自然地先退一步:“如果說……我能讓你看到家人影像呢?”
他注視著慕思驟然亮起來的眼睛,微微別過目光去:“那我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