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恒看了看表,說“差不多了”,就從兜裏掏出一根紅線,拴在那扇門的門把手上,把紅線的另一頭係在那根白蠟的中間部分,又說,“一會兒如果蠟燭燒到了紅線的位置,把紅線燒斷了,一定要提醒我。”說完,他就把之前疊的紅紙用打火機點著了,用這火引燃了白蠟,然後就趴到地上,從盒子裏掏出一塊稍大點的雞蛋殼,放在眼睛前麵,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他這什麼意思啊?是鹹蛋超人,還是臥射打靶呢?
秦一恒看了好一會兒,始終沒吭聲。我在旁邊也不敢說話驚擾他。最後,他“咦”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把雞蛋殼又放在另外一隻眼睛前看。
我越看越奇怪,他這很像在測試視力。我也趴了下來,臥在了他旁邊,順著他的視線掃過去,完全沒看出什麼來。
我用手戳了他一下,他卻擺擺手叫我別動,一隻手從包裏拿出事先準備的速寫本和中性筆,鋪在地上,就開始拿著筆不知道在本子上畫著什麼。這屋裏雖然有蠟燭,燭光卻很昏黃,加上秦一恒的手阻礙視線,我看了好幾眼,竟然分辨不出是什麼。
他倒是畫得很有耐心,手上不緊不慢的,畫了足有五分鍾,他才坐起身,借著燭光打量著這幅畫。
我立刻湊過去看,畫的內容十分抽象,也不知道是他的畫技爛,還是他本身就想畫這麼一個東西,他僅僅是用線條描了一個輪廓。我看了好幾眼,也沒窺出究竟。要是聯想的話,倒有幾分像鱷魚,反正這個東西有尾巴,腦袋好像還挺長,四肢相對較短。
我心說,這宅子裏麵鬧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鱷魚頭領?難怪力氣這麼大,死拽著門不放啊。
我問:“秦二,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他看了我一眼,沒回答,從地上把雞蛋殼撿起來遞給我,告訴我,他隻是把從雞蛋殼裏看見的東西描下來而已,具體是什麼,他也沒想出來,要我也看看,這樣兩個人起碼還能商量一下。
接過雞蛋殼,我就被他摁在了蠟燭前麵,我隻好照著他之前的樣子,用雞蛋殼擋住一隻眼去看。
雞蛋殼可以透光,想必這種常識無須多言。我本以為對著燭光,應該隻能看見一片透過蛋殼通紅或是橙紅的顏色,沒承想,我把眼睛睜開,發現雞蛋殼上麵竟然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黑影。
這個黑影十分模糊,並不清晰,但還是能看個大概。我盯了幾眼就發現,果然很像秦一恒在紙上畫下來的那個輪廓,看來他畫得還是不錯的。
隻是我想不明白,這黑影到底是怎麼出現的,這完全違背物理常識啊。
我把雞蛋殼取下來,正反麵仔細觀察,就是很普通的雞蛋殼,上麵並沒有什麼汙點或者瑕疵。我轉過臉看秦一恒,他催我繼續看,我隻好又趴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我看了一陣子,雖然輪廓形狀大致與秦一恒畫下的相仿,可我總覺得這個黑影的肚子或是背上,反正就是軀體部分,好像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小點。我本能地聯想了一下,倒有點兒像蟾蜍背部的感覺。無奈黑影太不真切了,我眼睛都瞪得流淚了,也隻能看出這麼多。
放下雞蛋殼,我把剛才的發現告訴了秦一恒。他聽了沉思很久,我在旁邊煙都抽到第二根了,他才起身把蠟燭吹熄了,開了燈,又去輕輕拉了那扇門一下,門依舊還是沒動彈。
屋裏有了亮光,我的安全感也跟著多了一些。
我也去拉了一下門,知道門很沉,我手上起碼用了三四分的力。
不想門竟然被我拉開了一些,有一掌多寬的縫隙。我趁機往裏麵瞄了兩眼,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不過,門倒是沒有我預想中沉,稍微用點力氣還是能打開的。我估摸著撐死比肯德基那種門重一些而已。而且很讓我意外的是,關門的時候倒沒有覺得門很重,相比較來說,並不費力氣。
這讓我脊背一陣發涼,這代表裏麵這東西他媽的還有意識啊,它現在就是不想出來而已,可是它在裏麵幹什麼呢?
回過頭我想問秦一恒,他這時候已經在收拾地上的東西了,我過去幫忙,忽然腦子裏就冒出個想法,之前在蛋殼上看見的那個輪廓,還有那些若隱若現的小點,媽的,不會裏麵有一個什麼邪物在產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