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守屋待鬼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得一哆嗦,當即就彙報給了秦一恒。他卻沒有太大反應,隻回過頭看了一眼那扇門,叫我幫著拾掇地上的東西,說:“今天就到此為止了。”也不跟我解釋,一個人默默背上包,拉著我出了宅子。
回去的路上,秦一恒也像是在思考,默不作聲。一直到了賓館兩人都躺下了,他才從包裏拿出之前的那幅速寫,左看右看,自己嘀嘀咕咕了半天,扭過頭跟我說:“畢竟隔了道門,還是看不仔細,我們隻能等白天進了那間屋子,一直耗到晚上才能看個究竟。”
他言下之意,還是準備守屋待鬼。我從他的表情猜到事情並不樂觀,心裏就有一些猶豫。這宅子雖然便宜,但一時半會兒肯定也出不了手,究竟能有多大利潤,我暫時也估計不出個詳細,為這點錢冒生命危險好像有點不值當。但我轉念一想,之前那麼多宅子,哪一間不是冒著生命危險拿下的?最後我還是點點頭答應了,又問秦一恒那個雞蛋殼上的影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他聽我問起,竟然搖了搖頭,告訴我雞蛋殼的這個法子也是他迫不得已想出來的。按照常理來說,這並不是方術中的手段,而是南方少數民族用來看“蠱”的一種方式。
據說被種了蠱的人,用此方式會在人身上看見黑影,少數民族的巫師就可以通過上麵的黑影來判斷究竟是什麼蠱;某些法力高強的巫師,能從黑影上分辨出下蠱的人究竟是誰。當然,他也隻是聽說,並沒親眼見過。不過,按照目前親身操作的情況來看,這恐怕並不是憑空捏造。因為從玄學的理解來說,這蠱事實上就是汙穢的一種,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而雞蛋一向是辟邪的東西,在誕辰被壽星摸過的尤為管用。這兩者之間通過白蠟聯係,興許真的會產生某些溝通,但具體是因為什麼,他現在也無法弄清楚。
秦一恒解釋完,就打了個哈欠,叫我趕緊休息,自己倒頭就睡了。我還想追問,無奈看他這樣,也隻好閉了眼。
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我們起床草草吃了點東西,又去超市買了點晚上吃的麵包、火腿腸之類,兩人就又回了宅子。
白天的日頭很足,我們把宅子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在屋裏倒並沒有感覺到異樣。
讓我奇怪的是,秦一恒去拉那扇門的時候,並沒用多大力氣,看開門的動作輕而易舉。我好奇地又把門關上自己拉一次試試,果然跟開普通的門沒有任何區別。
這下我還挺緊張,這不是擺明了屋裏的東西能自由出入嗎?可是見秦一恒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也就安下心幫他整理東西。
這間屋子並不小,屋內還有一張床和少量臥室家具。看樣子很久沒住過人,不僅床上,連地上都是厚厚一層灰。幸好我很有遠見地帶了一份報紙,不僅用來打發時間,晚上還能墊在地上,省得髒了衣服。
準備的東西其實跟前一個晚上的相仿,唯一的區別是秦一恒準備了雙份。他把兩根蠟燭分別擺在了兩個位置,一個距離門較近,一個距離門較遠,也不知道另一根是不是備用的。擺好蠟燭之後,他又拿出紅紙開始折東西。昨晚黑咕隆咚的,他折完沒多久就燒了,我也沒看清,這次終於看清楚了,他折的就是小時候大家都會折的那種紙船。不同的是,他在折完紙船之後,用小刀在船底劃開一個口子。
我很好奇地問了一句,他就告訴我,這個步驟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並不是完全照搬看蠱的方式。紅紙船,破底艙,這在方術中是用來穩魂魄的,跟用墜魂石一個道理。用它在中間引火,也是以防萬一。
說完,秦一恒小心翼翼地又從包裏拿出盒子,從裏麵掏出兩塊雞蛋殼,伸手遞給我一塊,指著距離門較遠的那根蠟燭說:“今晚你趴在我後頭,我看的時候,如果看見我背後有什麼東西,要立刻提醒我。”
我聽了長出一口氣,這次終於他媽的不用老子去引鬼了。我去蠟燭後麵趴下,提前感受了一下,感覺姿勢很別扭。這間房子即便不小,要縱向橫躺兩人還是比較緊張的,我們中間還要隔一段距離。我趴下之後,腿就隻能很憋屈地抵在床腳。不過,這待遇也不錯了,起碼要比迎麵撞鬼舒服多了。
一切準備停當,剩下的就隻有等著夜晚降臨。
我們來的時候才下午三點多,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本打算用手機上網聊天,卻意外發現這間屋裏還有兩隻老鼠,明目張膽地想吃我放在地上的麵包。我幹脆操了把掃帚消滅老鼠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