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兩隻老鼠處理完,差不多已經五點,又對付著吃了一口晚飯,眼見著窗外的天逐漸黑了下來。
秦一恒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耐心等天黑透了,才起身拉好窗簾,並指示我趴好,然後關了燈,用打火機點著紙船,把兩根蠟燭引燃,接著他也趴在了靠門的那根蠟燭後麵。
屋裏雖然關了燈,但有兩支蠟燭照明,倒也算亮堂。隻是蠟燭擋在眼前,很影響視野,我生怕一不留神漏看了什麼東西,隻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秦一恒的背上。
我瞪大眼盯了差不多五分鍾,才見他動了幾下,看姿勢應該是把雞蛋殼擋在眼睛上了。終於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我還挺緊張,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閉了氣,就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被放大了好幾倍。
我等了一會兒,房間裏死一般寂靜。秦一恒沒出聲。我很納悶,他睡著了?便想撐起身子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又怕這麼一動有什麼疏漏,畢竟我還有任務在身,一時間就還挺糾結。
就在我猶豫的工夫,房間裏忽然響起一種奇怪的聲音。
聲音不大,悉悉率率的,但很明顯。我一開始還以為又是來了耗子,仔細聽了一下又覺得不像。這個聲源很固定,我靜下心分辨了一下,好像是從秦一恒那邊傳過來的。
“鼓搗什麼呢?”我納悶地低聲問了他一句。話剛出口,他立刻把手往後伸著搖了好幾下,意思是叫我不要出聲。
他這麼一動,我頭皮跟著就有些發麻,這時才猛然想起來,許傳祥之前講過,宅子夜裏會有撓門聲,難道就是這個動靜?
我集中注意力聽了一下,覺得聲音倒不像是門上麵發出來的,反而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摩擦地板。這所宅子的裝修很豪華,地板都是實木的,很厚實,我試著用手指在地板上輕輕撓了兩下,無奈指甲很短,加上也不敢用力,所以聲音小得連我自己都聽不見,所以無從對比。
但有一點我很肯定,起碼這個動靜跟許傳祥所言並非同一個。這聲音雖然聽著很真切,音量卻比較小。要說隔著兩道門吵醒一個睡覺的人,並不太可能。
我心說,那動靜必然是門外邊傳來的?想問秦一恒,他離門畢竟比我近,無奈又不能出聲,最後沒轍了,我幹脆把耳朵貼到地板上,想聽聽聲音究竟來自何方。
趴下去,聽了一小會兒,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聽這動靜就是來自於這間屋裏,我越聽越覺得瘮得慌,這怎麼聽著真的像是有一個人在用指甲撓地板呢?這屋裏就我跟秦一恒兩個人,難道這個東西是在地板底下?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差點兒從地上跳起來。要是有個汙穢就跟自己隔著一層木板,在下麵窺視著,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我克製了半天,才把自己按在地上。很想抽煙,無奈也不能說話請示,我隻能用手指輕輕叩了一下地板,想引起秦一恒注意,打算等他回頭看我的時候,用表情詢問他作何打算。
秦一恒聽見我發出聲音,動了動肩膀,竟然直接坐了起來,轉過身,一臉嚴肅。
我看他的表情心說完了,總覺得他下一句要說出來的話,是我們倆今晚上要死在這兒了。
結果恰恰相反,秦一恒居然點著了一根煙,說:“我找到了門不好開的原因了。”說著,他把他的那根蠟燭吹滅了,指著我的蠟燭,要我自己看,他讓到一邊去抽煙。
吹熄了一根蠟燭,屋裏明顯就暗了下來。
這環境一渲染,還挺瘮人,不過,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把雞蛋殼擋好,睜開眼一看,腦袋就有點發木。雖然之前已經看過這個影子,可我真沒想到在屋裏邊看它的時候會這麼清晰。
當然,這清晰隻是相對而言,畢竟它還是個影子,但即便如此,也足夠讓我分辨出個大概。之前是在門外頭,加上角度的問題,我一度還以為這是個動物,如今看起來,這哪是動物,分明就是一個人啊。
這個人的姿勢怪得要命,雙手插在胸前,像是抱著什麼東西,整個人就倚在門上麵,歪著腦袋,看身形像是個女人。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什麼。
我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竟然都忘了害怕,反而越看越覺得奇怪。秦一恒說他找到了門不好開的原因,想必就是跟這個女鬼有關。然而我從影子上也沒看出來門被拽著啊,還是她現在睡著了,等醒了的時候就站起來了?這太他媽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