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馬
我聽了頭皮立刻就有些發麻,先不管這馬的魂魄怎麼會被弄進袁陣的石膏像裏,單純論這個字,這不是萬老頭兒家那枚象棋子嗎?難道說,這其中真的有什麼關聯?否則怎麼會這麼寸巧?
我腦子已經有些混亂了,那枚馬的象棋子,至今還被我收著。可就算這中間有什麼聯係,萬老頭兒到底是想表示什麼啊?未卜先知?提醒我們小心石膏像裏的汙穢?
我趕忙問秦一恒,這東西會不會就是萬老頭兒碰落那枚“馬”棋子的原因?
秦一恒想了一會兒,並沒有表態,叫我跟他走到衣櫃旁邊,把衣櫃門拉開,指著衣櫃門內側上的畫說:“這些畫實在怪異,每個人的姿勢看著都跟跳舞似的,而且還是集體舞,動作都很統一。之前我想了很久,一直覺得隻有把所有衣櫃裏的畫都看了才能明白個大概,但今天經這石膏像的提醒,總算是瞧出了一些端倪。”說完,秦一恒就把脖子歪向一側,幾乎彎成了九十度,叫我也照著他的姿勢來看。
他的姿勢看著十分搞笑,這一晚上弄得我腰酸背痛,脖子也好受不到哪兒去,這麼一歪,還有些疼。可當我把視線調整了九十度之後,才猛然發現,之前畫上動作怪異的人,都統一變成了四肢著地,像是在地麵上爬行!
這些人都不會走路?之前我倆倒真都忽略了這一點,這也是因為衣櫃太笨重,不好擺弄,加上按照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的思維,很難往這方麵聯想。
我心說,這些人都是殘疾人?這一群殘疾人,爬著是要去哪兒啊?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這麼拚命地趕路嗎?想著,我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今晚上的那個汙穢是馬裝在了人的石膏像裏,這麼說的話,這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人身馬魂,所以才四肢著地?
我趕緊向秦一恒求證,他聽了,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這雖然離譜,但從現在看來,也隻有這個推測最接近。想必這才可能是萬錦榮給你那枚棋子的原因,並且,也是這個石膏像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說完,他拎起那個經脈,用手搓了幾下,借著光仔細地看了半天,然後告訴我,這經脈是使用不少種東西撚成一股做成的,他也認不全,但起碼馬鬃毛、麻線必不可少,沒準兒還在最裏麵充了馬的韌帶或是骨髓進去,隻不過不太好分辨。
用這種方式,其實是給汙穢做了個軀,又用石膏做了個殼,恐怕在做成之時,還有一個很複雜的祭馬血焚馬骨的儀式。這麼做的唯一目的,就是使在石膏像內的魂魄以為自己還活著,或者說,是它知道自己死了,卻無法死幹淨。而石膏像上麵出現的屍斑一樣的東西,就是證明。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感覺到石膏像有怨氣。這收魂的小鬼,恐怕也是恭候多時了,卻始終不能取魂交差。所以,在勾魂處,也就是人胸部鎖骨上下的位置,才會留下這些淡紅色的色塊,這是陰差刺魂失敗的證明,紅色正是陰差鉤子留下的。
這陰間收魂的陰差,並不一定就是電視裏常演的牛頭馬麵黑白無常,要用陽間的話來說,死的這個人得夠一定的“級別”,即大惡或大善之人,才會配得上牛頭馬麵黑白無常來取。動物一類的,倘若沒有道行,一般都是小鬼來勾了魂了事。況且,這牛頭和馬麵,是不會收牛和馬的魂魄的;而黑白無常,則是黑無常不會黑天來取魂,白無常不會白天來取魂。說到底,其中還是有很多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