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老頭兒抬了下手,表示是我。
老頭兒看看我,“嗯”了一聲,就繼續說:“我有個老宅子,在老家,已經很多年沒回去了,放著也是放著,不如就過給你們。”
老頭兒說完又盯著我,像是等我表態。我被看得很無奈,他連宅子的大致情況都沒說,也不知道宅子的地段、位置、麵積,我怎麼表態?
我隻好先象征性地“啊”了一聲,想讓他繼續講下去。誰知道他反而把話打住了,喝了幾口茶,才又說:“宅子裏還有一些老家具,都是些桌子、椅子、櫃子什麼的,也可以一並便宜處理給你們,都是些老家具,也很值錢,你們覺得如何?”
老頭兒邊說還邊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倆。我很糾結,在這種情形下,都沒法跟秦一恒使眼色。
我正著急呢,就感覺秦一恒悄悄伸手點了我大腿一下,用手指在我腿上迅速寫了一個OK。
這下我總算吃了定心丸了,就跟老頭兒點點頭,說可以,詢問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宅子。
老頭兒見我答應了,竟然站起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會有專人跟你們聯係,今天就到此為止。”開了門就出去了。
我想起身去追,畢竟帽子的事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呢,可見秦一恒沒有要動的意思,我幹脆也坐住了,問他有什麼想法。他喝了口茶,想了一下,說:“這個老頭兒果然城府很深,那頂帽子的確跟劉瘸子留下的那頂一樣。但如果老頭兒不想說,就算嚴刑拷打也打聽不出什麼。”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說著,就站起身,用手從老頭兒剛才用過的茶杯裏捏出了一根針。
這讓我一愣,這針很細,要是不留神喝進去,不是要人命嗎?
我問秦一恒這是什麼,他告訴我,這根針是淬偶上的,也就是民間俗稱的紮小人。這紮小人,顧名思義就是用稻草或布料製作一個人偶,腰紮紅繩,內藏或是外釘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然後在極陰之時——這個時辰不見得是午夜十二點,要根據當地的風水陰陽來判斷——將人偶衝向生辰八字上寫的這個人所在的位置,紮針在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被紮之人就會有飛來橫禍。
這點跟很多影視劇或是民間故事裏所傳的不同,並不是紮到哪個位置,那個人相對應的部位就會疼,相反,這小人紮上之後,被紮之人會有短時間的旺運,因為紮小人,其實就是一個將四十九天內所有的運勢都集中到一天衰敗的局。
這淬偶,不僅中國,世界各地都有相似的巫術、秘法以及衍生方術,大體的操作也類似。其中有一種衍生的方術需要紮人者的一整片指甲,也藏在人偶腹中,每紮一針上去,相傳就會將自己的病痛轉移給那個人。等到紮夠四十九天,將針取下泡水喝,紮人者就會慢慢恢複健康,而被紮者就會患病。
這種方術倒是跟很多影視劇裏表現的有幾分相似,卻很少有人知道。說到這兒,他就問我,剛才有沒有注意老頭兒的食指上貼著一片東西,估摸著那根指頭的指甲已經沒了,這個老頭兒恐怕是患了什麼重病。
我剛剛真沒留心看,不過,我看這老頭兒的樣子倒不像是會不久於人世,合著這個方術真的會有作用?我問秦一恒,他搖搖頭告訴我,很多方術的作用,他都隻是聽老一輩的人講過,卻沒見過有人親身實踐,所以究竟有沒有用,是不是道聽途說,他也沒法分辨。
我點點頭,心說這種害人的方術還是不要有用的好。可我還是很納悶,即便看出了這個老頭兒是在通過方術給自己治病,那也跟宅子沒什麼關係,怎麼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問起,他才講起,剛才老頭兒講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提到了家具,而且眼神明顯有著暗示,所以,他猜這個老頭兒不會隻是隨口提一句這麼簡單,恐怕他所謂的家具裏,有我們想要找的東西。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就明白了,合著這個老頭兒家裏也有衣櫃?那批曾經在宗祠裏見過的衣櫃,現在在他手上?